睡到自然醒,由婢女伺候着洗漱后,在外等候多时的嬷嬷早已急不可耐。
程兮一出来,就赶紧向她行礼催她赶快前去春暖阁用膳。
程兮打着哈欠走了进去。
“爹,娘。大哥,二哥早上好啊!”特地忽略了她的五弟程溯。这位五弟的生母是与母亲一同嫁进来的,都是夫人。不过后来他生母病故了。还一直认为是她母亲动的手脚,还连带着她一起憎恶。大哥二哥倒是与他和得来。他们二人也一直明里暗里争斗,这十几年里就没消停过。此时也懒得理他。
“兮儿,快些入座!你看你,这么晚才起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余潇湘略怒地说道。
“是啊,大夫人,我这位三姐姐现在面子可是大着呢!大哥二哥回府也不曾见她出府迎一迎,还让我们大家等那么久才姗姗来迟!”程溯在一旁煽风点火。
“五弟,一家人难得聚一次,你就别添乱了!兮妹昨日进宫也累着了,是该好好休息!”程向开口说道。
“大哥说的是呢!还是大哥疼我!”程兮笑嘻嘻地过去挨着程向坐着。还朝程溯翻了个白眼,将他气的不轻,又生生憋了回去。
“四弟如今在赣州,如今也赶不回来了,六弟也在私塾。今日就我们兄妹四人陪爹和娘过好这一天!”宋译微笑着说道。
将军府共六子,只程兮一个嫡女。程向,程译,程兮皆由余潇湘所出。四弟程尧,五弟程溯,六弟程槯由二夫人宿羡所出,可惜在生下六弟程槯不久后就病故了。兄弟三人在余潇湘膝下长大,一家人也相处得很融洽。
“哈哈,好好!今日咱们一家人就好好休息休息!快用膳吧,凉了可就不好了!”程元爽朗地笑说道。
余潇湘也微微一笑,尽量忽略程溯对她至始至终的敌意。这个孩子也是可怜,自己作为长辈自然也不会跟他过不去。
一家人看似气氛愉悦地吃了早饭。
程兮刚吃完,便有侍卫进来禀报府外凌太医求见。
“快快请他进来!”程元说道。
“爹爹,他是来给兮儿换药的。你们慢吃,兮儿带他去正厅即可。”
“也好,去吧!”
很快,凌铭提着药箱进来了。规规矩矩给程兮行了礼,说道:“郡主手上的伤今日感觉如何?”
“还成吧。”程兮斜靠在椅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慵懒的姿态透着冷傲艳美。
凌铭面色毫无波澜,平静地说道:“那,微臣给您号号脉。”
“号号吧。”程兮说着将冰清玉洁的手伸了出来。
凌铭从药箱里取出一方柔软的丝帕,搭在程兮手腕上,然后仔细地把脉。把了一会儿又换另一只手。良久,秀眉微皱。
“郡主受了内伤?有些严重,微臣这儿有一瓶内伤药,每日一粒,十天就能痊愈。”说着拿出一个白玉瓶放于桌上。
“唔,多谢了。”
“郡主客气了,现在微臣给您换药。”
程兮将受伤的手放在软枕上,凌铭技巧熟练地开始上药。再次包扎好后,凌铭收拾好药物后,起身告别。
当他快要走出正厅时,程兮漫不经心地幽幽说道:“我受伤的事,希望凌太医替我保密。”
凌铭顿了顿,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个飘逸仙风的背影。
程兮拿起桌上的白玉瓶,嘴角勾了勾,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
又静坐片刻,有些头晕,传来婢女去通报父亲几人,然后回房倒头就睡。
东宫宋辙的书房。一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落于殿中。
“主子。”
“可有消息了?”宋辙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懒懒地说道。
“回主子,只查到那人名慕容绝双,暮国人,在京中的生意做的很大。除此,再无半点消息。”
“嗯,继续查。”
“是,主子。”说完黑衣人再度消失。
“来人。”宋辙再次发声。
很快,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去准备上好内伤药,本太子一会儿要出宫。”
“是,太子殿下,属下立刻就去。”
与此同时,宫中另一处,未央宫。
玉贵妃寝宫里,一身华美长裙,雍雅万分坐于软榻上。美目清朗,红唇艳艳。却听“啪”一声,手中的上好茶杯应声而碎。明显是怒得不行,厉声喝道:“雨儿呢!还没醒吗?”
一名侍女颤颤巍巍地应着,左摇右跌地跑去请成乐公主。
很快,明显脸色苍白的宋娴雨被婢女左右一个搀扶着走了进来。
“母妃……”说着就要行礼。
玉贵妃摆摆手,“罢了,快些坐下吧。脸色这么差,请太医看过没有?”
“回母妃,看过了。太医说多歇歇就好。”
“嗯,脚好些了?”
“能勉强走几步。”
“母妃,我……”
玉贵妃挥挥手,几名婢女退了下去
而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呀你!总是心高气傲,昨日颜面尽失!你父皇对你失望透顶,母妃悉心教导你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油盐不进!”
宋娴雨一听,原本病态的脸更加难看,带着哭腔地说道:“母妃,此次是雨儿失策。都是那程兮,她故意那般挑衅,就是想让雨儿出丑啊!”说到这儿,眼里是满满的恨意,“母妃,下次,下次雨儿定会让她千百倍奉还!”
翊朝的女子都十分在意颜面,此次是她故意让程兮带伤弹琴,自己伴舞又崴了脚,被京都人指责,背上了骂名。她不恨程兮才怪呢!
“你!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吗?此等心态,日后还怎么指望你成龙成凤?雨儿,你太令母妃失望了!从今日起,给我闭门思过!对着佛祖忏悔!哪日想明白了再出来!”
“来人,把公主扶下去好生照看着!只准吃斋念佛,静思其过!”玉贵妃闭上眼,下定决心,再不去看宋娴雨。
很快,两名婢女扶着宋娴雨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