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不弃换上那日老板娘拿来的衣服,水红色的罗裙和兔毛披风。将之前用的头花换下,戴上北堂浮生准备的那些发饰,脖子上挂着那块雕成了小羊羔的碧玉。
这么走出去,好似天上仙童下凡。精致的眉眼,薄唇粉嫩,水色的罗裙更是衬得不弃肌肤胜雪,一圈兔毛围在脖子上,显得那脖子细嫩白皙。
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北堂浮生。今日北堂浮生穿的还是紫袍,只是这件她之前从未见过,上面的祥云和自己衣服上的如出一撤,腰间系着的腰带上还绣着墨绿色的藤蔓。
北堂浮生伸手摁了一下不弃的眼下的乌青:“昨夜,你是当贼去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高兴,激动的睡不着!”
昨夜里的烟花不知怎么的,一直忘不掉,反反复复的在脑袋里萦绕。
“今日你休息好,明日我们便启程,流云宗百年诞辰,师兄让我们前去祝贺。”
北堂浮生示意黑桐去准备早饭,带着不弃慢慢走下楼。
“流云宗百年诞辰?”
这么一来,不是会碰到许瑶池?
三人坐好后,老板娘便将饭菜端了上来。
不弃咬着筷子,夏霜临走之前到攀天峰上来让她小心许瑶池,她后来自己也想了一番,也只是想到许瑶池对北堂浮生倾心,为此才针对自己。如果说许瑶池会对自己不利,那也只有这一个原因。
可是,流云宗纪律严明,稍有不慎便会被逐出宗门,以许瑶池在流云宗的地位,她犯得着吗?
“不想去?”
“不是不是!”
不弃连忙咽下口中的饭菜:“我不是那个意思。去吧!我还没有去过流云宗呢!听说宗门里美人如云,我也想去看看!”
确定了后面的行程之后,不弃便回去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辞别了老板娘跟着北堂浮生离开了。
一路上,不弃的心情都十分不错,这点让北堂浮生觉得有些奇怪。之前也不见她这么开心,过了一个年怎么就跟傻了似的,成天咧着嘴笑?
眼看着都要走到流云宗的地界了,竟然中途杀出来了一帮山贼!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 ...”
不弃看着面前的那一伙山贼,一下没忍住的跟着念了出来:“留下买路财!”
“我怎么没发现,小师侄竟然还有当山贼的潜质?”
北堂浮生耳朵向来灵敏,也没有打理面前的山贼,而是专心致追的打趣着不弃。
不弃瘪瘪嘴,满不在乎道:“若是我真的当了山贼,我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给抢了!”
说完,还哼哼了一声。
两人这般互动,倒是将那山贼给气的不轻!
“喂,你们两个是白痴吗?我们是山贼啊!”
为首的山贼头子是个刀疤脸,手里拿着一把关公长刀,看起来也是个练家子。
“你!”
黑桐正准备上前,北堂浮生立即伸手挡住:“小师侄,这些天你吃我的喝我的,也该为小师叔做些什么了吧?”
不弃抬头看去,北堂浮生笑的像只狐狸似的,若是手中又把折扇,不弃敢保证,他一定是伸手摇扇,嘚瑟的不行!
“不就是几个山贼!”
不弃抱着琴走上前,正准备对敌,那刀疤脸突然开口了:“喂,旁边的你是不是男人?竟然让女人动手?”
“我们兄弟几个虽然是山贼,但是从来不打女人!小丫头你还是快回去,要打就让你后面的那个男人来!”
说完,还伸手挥了一下,似是很嫌弃不弃和他对打一般。
之前不弃会站出来,那是因为北堂浮生激的。如今那边是这刀疤脸惹得她不痛快了!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还不能和几个山贼动手了?
回头看向北堂浮生,那厮已经和黑桐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壶酒,正喝的开心。
“小丫头,你长得那么漂亮,不想脸上跟我一样留到疤,就赶紧回去!”
刀疤脸还在劝,不弃却忍不了了,一把将琴包取下,一个音节划出,落在刀疤脸的脚尖处,打碎了两块石头。
“现在,还觉得我不够资格和你们打?”
不弃瞧着那刀疤脸惊愕的表情,心里痛快了不少。
刀疤脸也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未看到这女娃是怎么动手的,怎么那几块石头就碎了?还是如此的精准!
“想不到竟然是个高手!”
刀疤脸挥动了几下关公长刀,跃跃欲试:“那不如来过个两招!”
不弃挑眉,不可置否。身子坐正,琴弦翻动,一道道的音浪打开,朝着刀疤脸打去。
只是那刀疤脸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挥动着那关公长刀竟然就可以将不弃的音浪劈开,额间渗出薄汗,气息依然十分平稳。
不弃这才注意到,这群山贼虽然看着衣着有些破烂,可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极其干净的。尤其是刀疤脸,那周身气度绝对不是一个山贼能够拥有的。
倒是像个大家出来的管家之类的!
“想不到兄台也是个高手!”
不弃开口,眼里带着趣味,指尖却为停下来半分,反而有加快的势头。
“彼此彼此!”
刀疤脸笑着,杂乱的头发将脸挡住了一大半,只余那道刀疤露了出来。
两人对战了许久,不弃已经将流云弹奏完毕,那刀疤脸只是呼吸稍快了一些,其他依旧如常。
不弃皱眉,这人还只是个武修,自己就对付的如此吃力,若是遇上了驭灵之人,那不是必输?
想到这里,曲风一转,从流云竟然到了杀伐!
杀伐比起流云和破阵,杀气更浓,而且对那杀意的恐惧也是从心头蔓延到骨子里,若是寻常人听到了杀伐,也是要浑身瘫软好一阵的!
“你这女娃娃练的究竟是什么武功?”
刀疤脸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不弃:“难不成是御音术?”
不弃听到这话,一个高音逼退了刀疤脸,将琴收了起来。
一旁的北堂浮生一直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动向,也对刀疤脸产生了疑虑。
“你又是怎么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