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一博嘴角原来那一块发红的伤痕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江棠起身回了房间,不多久手里拿了一瓶碘酒和一小袋棉花棒出来。
抬眼看王一博,他已经躺回了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宇微敛。
然后,江棠一瘸一拐又走到了王一博身边,其实她一直有在尝试忍着痛感让自己的走路姿势看着正常一些,可是脚背上那道越来越红肿的车轱辘印不允许。
身边的沙发空位微微下陷,沙发上闭目轻寐的人睫毛忽颤着,不多久就觉手臂上生起一股凉意,他睁眼去看时,江棠已经撩起了他毛衣的衣袖,露出半截线条优美的白皙手臂。
江棠检查的认真,黑色长发贴着脸颊倾斜而下也全然不知,流苏般柔黑的发,衬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庞,宛如隐匿于山脉中的淡白浮云,梦幻几分,明净几分。
睫毛如蝶翼颤动,掩不住眼池里的一潭温柔。
他看的痴楞,忘记了自己该作何反应。
许久,江棠轻吁一口气,还好,手臂上没有伤,再看王一博的脸,入目就是他鼻梁上那一道有半指长的小口子。
有几滴淡不可察的血渍凝在口子边上,江棠稍稍放平的心又提起来几分,面上显露,是严厉的心疼。
他什么时候练出了那么大的胆子,敢赤手空拳搏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痞子?刚想完这句,心里最深处不由自主就荡起了回话。
好像,只要是王一博想做的事情,他从来就不在乎什么会让自己受伤的后果,至于别人,就更不会顾及了。
而她,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江棠,却永远都学不来那种没心没肺的果敢,学不来对陪伴身边那样久的人,一贯的冷言相对,一贯的厌恶抵触。
她无数次问过自己,他的心是否为坚石所化,迫切想要打开那颗关紧的心阀,可打开了又如何,石子心,不一样还是石子吗。
可她还是期待着,忐忑着,等待着。
因为她见过那日坐在大榕树下,满眼希冀望着她的王一博,那是爱她的王一博,那是,真正的王一博。
尽管后来她落魄了,狼狈了,也害怕了。
遗忘本来就是人生的常态,兴许王一博忘了以前那些事,忘了对她的好,才是时光对他最后的爱护。
但江棠一直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没忘。
王一博凝视着江棠的眼神一下子冷若寒冰,他撇开了江棠抓着的手,眸光不经意往下游移,在江棠那只受伤的脚上面停留片刻,继而视若不见又靠回了沙发上。
“别抽烟了。”江棠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沙发上的人依然闭着眼,不理也不看,一如既往的把江棠无视了。
江棠垂了眼眸,喉咙里的话微小而含糊,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别再打架了,受伤了……”
她会心疼。
一个人的独白,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之后,良久的两厢无话。
江棠用棉花棒沾了碘酒,俯身想给王一博脸上那两处伤口擦拭,沙发上的人却在下一秒警觉睁开了眼睛。
眼里赤 裸直接的抵触,顶着江棠的心,满满当当的压抑。
他看着她,不以为然说:你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