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研究院和学校和家几头跑根本没有时间去医院了,因为家离得很远我才回来老妈不让我出去住,(毕业那会我爸给我买了房子说女孩子一定要靠自己,所以后面靠我自己付房贷了,好在我还有奖学金,那段时间感觉自己很穷,不得不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去了,我哥看我这样把他的娶媳妇的钱都给我了,不愧是我哥,所以我后面一边学习一边靠着我这头脑做了一些投资还有研究专利,三年里我竟然把我哥的钱给还了还有房贷还完了,我哥结婚需要钱,搞得我哥以为我干了什么坏事呢,好在我也解释清楚了。),
突然感觉我的世界少了什么,可是这边刚一结束就要出差了,都没得去看找顾医生,
他却发来信息了:“不喜欢逛公园了?”
我恍然大悟回道:“你那天拿我手机是留号码的?”
他回:“手机是你给的,可不是拿。”
我尽无言以对了,可是回了:“我这几天在学校上课呢”。
他回“你不是课业结束了吗?”
我回:“是呀,那是我父亲让我学的,现在是我自己想学的。
出差的前一天我发道:“顾医生,我要飞了 。”
他就回了:“你要做小飞侠”?
我一头雾水的回道“代课,疑难杂症会诊。”
顾医生:“嗯”
我:“没了”
顾医生:“没了”
“…………”
本来一周的,结果一去十来天,可这十来天顾医生愣是没有给我发信息?
今天重回B市,从一脑袋的研究中冲脱出来,猛然发觉有些无形的东西铺天盖地而来。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些若有若无萦绕周身的,叫作牵挂。
外婆身体不好,之前在这做过手术,也就我刚离开那天,家里人愣是没有告诉我,怕我担心,走的时候还去看了外婆,回来的时候去看外婆才知道的,(外婆一直住在舅舅家,住在另一个城市,这次生病才来妈妈家的。
(我爷爷是军区大院的,奶奶是中医,我爸也随了我奶奶的,我哥随了我爷爷,从小我爸就教我学医,继承他的衣钵总不能在他那里就断了吧,所以我的第一志愿硬生生的被我父亲改成S市的大学,本来是想在B市的,怕我考不上全国第一的协和医学院,所以选了个全国排名第二附属医院,我只得去了,说多了都是泪呀)外婆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手术,所以这次我过来拿药的随便问一下情况。
我便赶紧去了医院了,没有跟上次一样还是跟逛公园一样,便准备去找医生。
突然听到一片凌乱的脚步冲向斜对面的加护病房,半分钟后,哭声惊天动地。接下来,点滴瓶砸碎的声音,支架倒地的声音,推床的滚轮声,一道尖亮的女声:“人好好的交到你们手上,怎么突然就没有了!”
我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嗓音,走廊上顾医生直直站着,手上拿着病历夹,地面上四散着玻璃碎片,死者家属在他面前围作一圈大声质责。他低着视线,看不清表情。
他身边的应该是护工小杜拎着扫把走过去想清理地上的玻璃渣,被情绪激动的死者家属重重一推:“一边去!”
毫无防备的护工往边上一倒,被顾医生一把扶住了胳膊:“过会儿再收拾。”
小护工皱着脸往护士站走,经过我这边停了下来。
“是那个退休的教授么?”昨天刚下的手术台。
小杜撇撇嘴:“签手术协议的时候就告诉他们老爷子八十了,心脏不好,糖尿病,开过颅,做过支架,底子本来就不好,已经晚期转移了,不如回家多享两天清福。几个子女看中老爷子退休工资高,非要做手术,吊一天命就多拿一天钱。尽孝的时候没见到人,现在又砸又摔的算什么?也就顾医师脾气好。”
19岁的大男孩,心里不平,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死者家属盯过来,我赶紧拍拍他肩:“没事的,你先去忙吧。”
小杜皱皱眉毛刚准备转身,忽然死者的小儿子上前揪住顾医生的领口往墙上重重一推:“好好的人怎么送到你们手上命就没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当时有点懵虽然这些我也见到过可是动顾医生就是不行。我直接冲过去了。许多围观家属看见动了手,连忙上前制住情绪失控的死者家属。
“你们怎么动手呢?!”小杜气得喊出来。
“我爸人都没了!”一个女人喊着冲了过来,我没来得及反应,被她一把推在了脖子上。
顾医生拉住我的胳膊往他身后一藏,挡在我身前,格住了女人又要推过来的手:“这里是医院!你们不要乱来!”
后来,就是短暂的混乱,我的视线范围内只有身前的白大褂,以我以往的脾气我会动手的,可是有顾医生在而且这里是医院我可不能给他惹麻烦,有他保护就好了,直到闻讯而来的保安控制住现场。十分钟后片警也到了。
“你们治死了人还动手打人!”死者长子抓住警察的胳膊。
“明明是你们动手!”小杜揉着胳膊,脸都气红了。
“走廊有监控摄像,谁动的粗,可以去调录像。”顾医生转过头看着我,突然抬手点了一下我的下巴。
“嘶”我才发现下巴被划了一道口子,出血了。
顾医生叹了口气拿着创口贴:“抬头。”
我僵硬地站着,离得这么近…摸摸贴好的创口贴,清了下嗓子:“事情处理完了?”
“嗯。”顾医生微微蹙着眉,看着加护病房的门,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第一个走在我手上的病人。”
很多人都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已经看惯了生死。对于生命,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然而我们看到病入膏肓者的第一反应是悲悯,医生们的第一反应却是有没有救,要怎么救。
我看着顾医生说道:“以前的我很不喜欢医生?也很抵触医生,直到自己成为医生才明白”我奶奶,她说的那句话“救得,是尽本分,救不得,也是尽本分。”
顾医生看着我道:“你打算来医院上班?”
我故意道:“看心情吧,反正即使在这里上班我估计我还是会把医院当公园逛了。”
顾医生笑道:“哈哈,你这公园逛的,什么事都被你遇上了。”
我见顾医生笑了,我便笑道:“顾医生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
我看着顾医生温柔的笑着伸手以摸小狗的姿势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悠然而去。
听着自己的跳声久久不能平复淡定,确切的说从第一次见到顾医生我便已经在他面前淡定不了了。
顾医生去忙了“他上午有两台手术。”八点第一台,十点半第二台。
我没有在转悠了赶紧去拿药去,才发现我要找的医生是顾医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合。
我经过开水间只见小杜刚刚走了出来看到我:“姐,你这是要破相了么?”
我哭笑不得:“她指甲里又没淬毒。”
“啧,没事,破相了让顾医生负责。”
小杜11岁那年双亲离异,判给了母亲,13岁那年,母亲远嫁外地,他被留在外公外婆身边。后来外婆去世,他来医院收拾东西护士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说道: “找工作!赚钱!”18岁的年少轻狂,觉得天下之大,走到哪里都能掘到金。
“上学是你最好的赚钱方式。”顾医生不咸不淡的声音。
“嘁,读博士了不起啊!”小杜知道这个人,外婆回家老跟他提起。
顾医生:“至少你能知道脑溢血的急救方法,还有日常护理。”
“你还有外公。如果我是你,我就去上学。”顾医生不温不火地抽了病例离开护士站。
面对这个大了自己十岁的男人,小杜发现自己一点回嘴的力度都没有,没人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是不久后,小杜接过外婆的班,每天早晚六点来清扫两次病区,周末全天待在病区帮忙,一边赚补贴一边复读,本来就不是生性恶劣的孩子,明白了道理,自然就懂事了。这些都是护士长闲聊时说起的:“顾魏倒是把他治得服帖,现在偶尔还会跑去问题。”
顾医生来发信息:女孩子家,以后不要那么傻乎乎地往上冲了。不过今天,我确实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我只得等顾医生做完手术才能去找他了。”这时小杜跑去拿着的物理试卷找到我:“姐姐,你学物理的吧?”
我看着试卷一滴汗下来,一边画受力分解图一边腹诽:顾医生,你好样的!你不知道高中生物和我高中学的是一样的吗?你一直用,我也在用,可是我高中物理是八年不碰了啊。
我解完题发了信息:“顾医生,真是好样的,你厉害!”
十点一刻,这边小杜刚走,只听“魏来”顾医生又是一身手术服,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端着病历夹看着我。
我:“你不是有手术?”
顾医生: “中间有二十分钟间隔。”
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了。
顾医生 递给我单子说道“快去拿药吧,不然你估计要等到中午了。
我:“你知道?”
顾医生: “我听你外婆提过你,外婆说你很好。”
我对顾医生有些害羞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我外婆根本不止说了这些。
顾医生继续说道“一周后带外婆过来复查就好。”
我:“好”
二十天不见,他笑容里那种和煦温暖的味道,随着窗外的季节,一点点转浓。
来去匆匆顾医生又去忙了。
拿了药,出了门我下意识地回头望了眼住院部大楼,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清。
顾魏第二视角顾魏,
我知道魏来每次都离自己工作的地方都不会很远,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她了。
原以为这20天不见,心里倒还平和,等再见到面,才发现心里有多高兴。”
顾医生信息:你中间那20天倒是淡定。
我回:“难道你不淡定吗?
顾医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