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莎拉拉落下,流出伶仃清响
花清郁淳皇贵妃,当真稀客
花清郁放下香壶,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来人
花镜颜哼,相府遇难,皇后娘娘到是轻松自在
花镜颜拉不下颜面,依旧自持清高讽刺道
花清郁本宫当然自在,相府乃前朝之事,身为后宫妃嫔,淳皇贵妃最好不要过多干预
花清郁低头望着衣服上的海棠花,警告着
花镜颜花清郁
怒火中烧,花镜颜扑上前大吼一声
花镜颜你以为父亲获罪,相府遭殃,你就能独善其身了嘛?
花清郁淳皇贵妃,注意你的措辞
花清郁抬头,吊着眼睛凝视着花镜颜,铿锵有力
花清郁本宫是皇后
花清郁谁允许你直呼本宫名讳?
花清郁不错,相府遭殃,殃及池鱼
她的声音又变得沉静下来,缓缓道
花清郁只可惜,淳皇贵妃是池中之鱼,而本宫从来不是
花清郁而且,淳皇贵妃别忘了
花清郁本宫还有兄长
花清郁抬头,好笑的看着花镜颜,她看见她的脸色渐渐冰封,冷凝,透露着怨憎,与嫌恶
花镜颜花清郁,你可真够恶心的
厌恶涌上心头,终使花镜颜忍不住唾骂道,她满脸写着嫌弃,身体似乎也因为这嫌弃而微微抖动着
花清郁抬头,她那一双一向敏锐的眼睛,透着尖锐的目光,脸上的神色渐渐拢上比花镜颜还要胜过几倍的嫌弃
花清郁比起这点,本宫不及妹妹十分之一
花清郁妹妹怕不是忘了,当年在太子府邸,你对我做过多少恶心的事
花清郁说到这嗤笑出声
花清郁妹妹当年可真狠心啊,为了除掉我腹中孩子,不惜拿自己孩子的命来换。
花清郁只可惜了,本宫虽受了一番苦楚,但好歹有了策儿
花清郁不像淳皇贵妃,之后小产数次,如今腹中的胎儿还未出生,却又不得不为相府操持,当真是难为你了
花清郁说着,露出同情
花清郁本宫当真是同情你,但是有什么用呢?这是你的报应啊
这话恍若晴天霹雳,花镜颜的身体猛然一抖,她双目园睁着,轻摇着头
花镜颜你胡说,你才是报应,花清郁,是你害我,是你害我小产的,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本宫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她几乎有些疯癫,连连向后退却,撞在身后的红木桌架上
花清郁本宫害你?
花清郁呵,但凡淳皇贵妃聪明点,你的孩子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小产
花镜颜你什么意思?
她怒吼道
花清郁讽笑一下
花清郁本宫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嘛?
花清郁还是说淳皇贵妃,你真的蠢顿如猪啊?
花镜颜啊,花清郁,你不要和本宫扯这些
花镜颜摇了摇头,从混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她轻喘着气,逼近花清郁,带着指寇的手似乎下一秒就会掐住花清郁的脖子
花镜颜花清郁,我们如今只说父亲之事,你究竟帮还是不帮?
花清郁不帮
花清郁抬眸,流光的眼眸正对上花镜颜的阴鸷
花清郁本宫与相府自出嫁那日起便再无关系
花镜颜好……好
花镜颜我就知道,我不该来找你
花镜颜父亲,父亲真是老糊涂了才会让本宫来找你
花镜颜边说边往门口退去,声音徒然提高八斗,咬牙切齿
花镜颜花清郁,本宫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你等着吧,本宫一定要让你加倍奉还
花镜颜转身跑出了宫门。她身子笨拙,走到殿门口时,差点摔到,九月连忙扶住她,带着哭腔说着
九月娘娘,刚才承乾殿传来消息,说相爷已经下狱了,看来相爷这会凶多吉少了
啪
脆响而过,九月的脸上泛起红印
花镜颜下贱东西,什么就是凶多吉少了
花镜颜眼圈微红,她咬着唇,强忍着屈辱和酸楚
花镜颜随本宫去承乾宫,本宫要亲自求见皇上
凤栖宫,轩然之后,回归平静,只是那中宫之位的女子心里却久久纠葛,难得平复
花清郁自知她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幼时,母亲早逝,兄长拜师在外,姨娘苏氏掌管着相府后院
见她孤立无援,越发对她落井下石
苏氏吩咐过厨房,每日只将吃剩下的食物给她送来
冬日还可将就,可到了夏季,有些饭已经放的馊烂,为了饱腹,她也只有强忍
尤记得,一年冬季,连剩饭也没有了,她到厨房去,卑微的不敢麻烦他人,只想自己做一些充饥的食材
她忙活了许久,终于做好了一份暖热的吃食,只是她还没有喂到嘴边。
外面的嬷嬷们便冲进来,打翻了她的心血
她们拽着她,说她偷东西,将她拉到苏氏的院子里让苏氏发落
她记得那天,父亲也在
他靠在苏氏的膝盖上,听着那些迎合苏氏的下人的歪曲指控。
她当时想她的父亲在,他一定会帮助她查明真相,她以为她的父亲会护着她摆脱那种食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可她终究是高估了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憎恶着她的母亲,连同她一起憎恶着
她那时十岁,被下人们按在雪地里,冰凉的竹条一下一下的抽打在身上
她觉得悲凉而又可笑,她居然会希冀她的父亲会像疼爱镜颜那样疼爱她。
或许在父亲眼里,她不过是相府一个卑微的下人罢了
下人,
又有什么资格
去祈求主子的信任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