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顾宇祥收拾好东西就带顾旸回到了A市。

到家后，秦舒琪看见伤痕累累的顾旸，一惊，还没来得及问，就听“抨”的一声，顾旸进门还关了房门。

顾宇祥拎着东西上楼，秦舒琪接过，关上门，顾宇祥坐下，秦舒琪问：“顾旸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你怎么带的她啊！”

顾宇祥叹了口气，将事情告诉了秦舒琪。

秦舒琪听着眼泪刷刷的掉：“我说了不让你带她出去，她还那么小！现在好了吧，弄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想啊！”顾宇祥本来因为顾旸的事就够烦的了：“当时你也同意了我带顾旸，你带顾绾！你现在冲我吼，干什么！”

“顾宇祥，你什么语气！要吵架是吧！行！当年是不是你一意孤行，不和我商量，就替顾旸在B市私立中学报了名？当时顾旸哭成那样，你还是狠心把她送过去，当时她才小学毕业啊！”

“是，我私自去B市私立中学替她报了名，是我不对，那我还不是为了她好。她小学成绩一直不怎么稳定吧，去了B市私立中学中考的时候竟然能考五百五十几，你把她放A市的初中试试！她能考那么好？”

门外的吵闹声，顾旸听了心烦。

这些年，只要顾宇祥回来，都要和秦舒琪吵一架。

许久，门外的吵闹声因开门声停止。

“你们声音小点，我在楼下都能听见。”顾绾放下钥匙。

秦舒琪疑惑：“你怎么回来的？”

“你忘了带我，我还不能让邻居阿姨顺便带我回来。”

“你看看你，能做成什么事！顾绾也带不好！”

秦舒琪没说话，顾绾看向顾宇祥：“爸，你也少说两句吧。”

顾绾换好拖鞋，进顾旸房门。

“姐姐……”

顾旸看见顾绾，终于忍不住了，包住顾绾小小的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好久没响今天这样哭的痛快过了。顾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任由顾旸抱着。

顾旸在B市真的太多委屈，让她没有人可以去诉说。什么私立中学什么重点高中，那都是虚假的幌子，只不过是比差的初高中多了许多优等生，由他们给学校打响招牌罢了，那些不三不四靠关系靠金钱进来的还是有的。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回B市！

顾旸抱着顾绾哭了好久好久，终于哭累了，抽噎着睡着了。顾绾放平顾旸，给顾旸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除了房门。

“喊你姐外来吃饭！”秦舒琪在厨房喊道。

“我姐睡了，我们先吃吧，让她歇会吧，刚哭了好久。”

秦舒琪看了眼关起来的房门，叹气：“行吧。”

餐桌上，三人无话，气氛有些压抑。

半夜，顾旸醒来，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打开QQ，方述和沈芸很早之前就发来了消息。她大略的看了眼，先回了方述的，然后回沈芸。

沈：顾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

顾：哦。

很冷淡的一个“哦”，顾旸对于沈芸一时也没什么话想跟她说。

刚回完，方述就回了消息。

方：怎么到现在才回？还没睡？

顾：回老家太忙了，没看手机。睡了一觉，醒了。

顾旸不想告诉方述她受伤是事，不然以方述的性格可能连夜过来看她，顾旸不想，这副样子的她不愿意见任何人。

方：好的吧。

顾：你还没睡吗？

方：不是等你回消息的吗？

顾：骗人。

方：别不信啊，我跟朋友们聊到十一二点就不聊了，我就去打游戏了，我可以把游戏历史战绩截图给你看的，有几把还是因为太困，然后挂机了被举报的呢。

顾：行了行了，我信了，不早了，你快睡吧。

方：那你呢？

顾：我过会就睡了。

方：那好吧，晚安。

顾：晚安。

顾旸起身，拿了个椅子到阳台，坐下，将手机插上耳机，打开音乐，戴上耳机，看着窗外。

皎洁的月光散落在每家每户的窗台上，煞是好看。

顾旸就这么看着，耳朵里听着音乐，猛然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滑落，她不敢哭出声，她怕秦舒琪和顾宇祥听见问东问西。她现在不想说话，只想静静的坐着。

外面飞过几只飞鸟，错杂的叫了几声，被打破的谧静夜晚没多久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