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晚风带着微热的气息,夕阳的余温还未散去,晚霞红了脸颊醉酒的将绯红的余晖撒了遍地,知了在树上懒懒的叫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呈现出一派慵懒的气氛。
安静的教学楼里是纸笔沙沙的动作声,时针滴滴答答的一秒秒流逝,白纸上写满了工整的字迹。
一声呼喊打破了这盛夏的宁静。
“江笑笑!出来!”
年过四十的老男人手上还拿着啤酒瓶,还剩了半瓶的拙劣啤酒因为男人手拿的弧度滴滴答答的往外头洒了一地。
刺鼻的酒味在干净的教学楼弥漫开来,伴随着纸笔沙沙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带着不耐烦的神色扭头看向门口醉醺醺的老男人,而后便又看向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生。
江笑笑答题的笔在男人熟悉又恶心的声音传来时,突的停在了答题卡上,劣质的笔墨顿时在白净整洁的卷面上渲染而开。
他又来了,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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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如往常的放下纸笔,径直走出教室,那些厌恶的目光她因为这个男人接收过无数次,以至于如今也可以淡然无视,挺直了腰杆走出来。
江笑笑“什么事。”
面对眼前这个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她江笑笑自认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男人却借着正浓的酒劲发起了脾气。
“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
半瓶啤酒被男人用力的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酒味继续蔓延,刺耳的声音在耳膜持续撞击凶狠。
“江笑笑!老子是你爸!”
好笑,哪家的爸会整天整天的瘫在家里,然后带着一身酒味的跑到女儿的学校三天两头的来闹事?
她不想和他吵,至少现在她没有那个精力。
江笑笑“我在考试。”
“考什么考!跟老子搬家,走!”
男人不由分说的拽住她的手,在一阵踉跄和默默的挣扎中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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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搬去了北京,那个江笑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大城市。
只停留在记忆里的爷爷在一年前去世了,她这个半点孝道都没有尽过的父亲厚着脸皮的拿了遗产,搬进了北京胡同里那栋老房子。
亲戚们虽然讨厌她这个废物父亲,但总归对江笑笑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存怜悯,加上江笑笑学习成绩不错,明年就高三了,怕她那个没用的父亲毁了孩子的前途,硬是带走了江笑笑。
她这个父亲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拿着三万块钱就变了之前那副誓死不屈的脸,笑着把女儿交给了自己妹妹。
江笑笑觉得讽刺极了。
她到底是有多不重要,能拿三万块钱交换。
之前那样的宁死不屈,无非就是她可以给他赚钱罢了。
喂,我叫江笑笑,没爹没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