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清晨的霍格沃茨还是无声无息。冰冷的斯莱特林地窖也只能听到咕嘟咕嘟的水声,湖水将冬日里本就不灿烂的阳光过滤成了幽冷的绿色,覆盖在阴湿的地窖里。
清晨的地窖唯一令暮溪着迷的还是它奇妙的光影。壁炉里的柴火在烧了一整夜后已经熏黑,火苗也只是倔强的跳跃了几下,似乎很快就要被浓重的湿气扑灭。被几条生锈铁链高高拴起的煤油灯在时间的消磨下只能散发出淡淡的橘红色微光,与湖水的绿色相融,在窗边处,暧昧不清,却也很是好看。
身后传来清脆的皮鞋声,暮溪回头望去,是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和她一般大。经过窗边时,火光在他的发间跳跃,穆溪沉迷于他的侧颜。
他大概不认识她,毕竟,在人家的眼里,穆溪这种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泥巴种”
是否,独自经常陷入回忆里。
当太阳照进冰冷的湖面。
十一岁以前,这是一个自己从未了解过的世界。
她会让像是会让一根树枝在十米开外处折断,亦或是让几根小草腾空而起。
她自己未曾发现过。
十一岁的暑假,一只猫头鹰的出现在阁凛夫妇看来,和强抢孩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荒唐。
谁会相信几个穿着长袍的陌生人的一派胡言,谁会相信那个在他们自己看来根本就不会存在的世界,谁又会把自己的小孩送去“那个世界”里呢。
这一切看上去愚蠢,又何尝不是情理之中?
阁凛夫妇在亲眼所见自家小孩的能力之后,终于把穆溪送进了霍格沃茨。
1991年夏天的尾巴,暮溪小朋友终于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穿过了一面石墙,坐上了红色的特快。
1991年的9月1日,暮溪被分进了斯莱特林,她不知道这四个印着不同颜色和不同动物的“学院”哪里不同,她还没来得及弄明白那顶会说话的帽子和天花板上的蜡烛是做什么的,就被分进了绿色标志的学院。
这一切似乎太理所应当了,命运哪会待你这般好。
她被排挤了。
自始至终没有人来问候过她,甚至没有人向她来证实“自己的父母是麻瓜”这个事实。只是在麦格教授喊出“暮溪·阁凛”这个名字并请她上前进行分院仪式时,一切就开始慢慢发酵。
年少无知,暮溪在分院仪式结束后的晚宴上向那些同龄人打招呼。没有人回应她,不少人眼里充满了厌恶。
暮溪不明白。
大家都是十一岁的孩子,很多人言谈举止中早已没有了天真的色彩,大家都是新生,很多人之间似乎已是老友的模样。
只有暮溪所在“绿色标志”的学院这样。
很久以后,暮溪才知道,她的学院叫“斯莱特林”。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纯血巫师。
这里等级分明。
暮溪是被踩在脚下的。
这个世界或许本该不属于她。
在她成长的世界里,有很多属于她的美好。
夏天空气中汽水的味道,和下过雨地上的水洼,还有外婆家吱呀吱呀响的摇椅,都值得她热爱。
陌生。
既来之则安之。以后的日子,也请多多指教了,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