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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前途未卜的四姐妹(一)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之盛七姑娘

崇德二年正月,钦封都指挥将军顾廷烨领三千步兵一千骑兵自京郊南下,于山东阳县炉桥设伏,以骑兵穿插反军纵横三回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截断三万反军于前后,反军大乱;遂荆王亲率前锋精锐疾速往北直奔庄州。

同年二月,顾廷烨分一半兵卒与庄州守军抗敌,自率轻骑继续南下,日夜兼程,抢先一步赶到溃军必经之路上,设伏于徐州以南灵岩谷,依仗地形优势,以少围多,全歼溃逃反军一万三千多人,活捉从逆的谭王;后命越州,马隆两处卫所指挥扫平残余。

及至三月底,顾廷烨回军北上,与沈皇后亲弟沈从兴将军合兵,于庄州城下合击荆王残兵,荆王大败,残兵溃逃,自此之后,各地卫所都司纷纷开城门扫清反军残余,直至崇德二年四月,荆王逃至小商山上,被亲兵刺杀献首,至此,历时近半年的‘荆谭之乱’结束。

至五月,春暖花开,河道清晏,各地的流寇贼匪已渐肃清,盛老太太带着明兰珺兰和长栋乘舟回京,来时惊变,去时安稳,又逢天气和暖,河岸上一路花红柳绿,澄净的天空中燕子北归,风景独好,旅途心情大是不同。

祖孙四人常坐在二层大船的厢房中,烹一炉香茶,摆几碟瓜果,开窗观景,言笑晏晏,看着两岸忙碌的河夫,还有来回不停装卸货的船工,宛如几个月前那场变乱不曾发生过一般。

盛长枫栋哥儿,吃过这盅茶,你就回屋去读书吧;到回府为止都不要出来了,好好用功。

盛老太太坐在软榻上,脸朝外头看景。

小长栋小脸一红,明兰帮着说项:

盛老太太祖母,四弟这阵子可辛勤了,天天手不离书呢。

盛漪兰(赵琬琰)黎对啊!四弟这阵子可不曾掉过书本,不论外头有多乱,他都老实的待在厢房读书呢。

盛长枫我知道。

盛老太太淡淡道,

盛长枫你们父亲与我说过,待奔丧回来,今年二月份的童试原本要叫栋哥儿下场去试试的,谁知发生了这场变乱,便错过了一次练手的机缘。

明兰怜悯的看了小长栋一眼,而珺兰却并不觉得怜悯,错过今天不还有明年吗。才十二岁的小豆丁,小长栋也老实的放下茶碗,可怜兮兮的瞅着珺兰,盛老太太并不理会他们三姐弟的眼色,继续道:

盛长枫错过了今年的童试,主君心里难保心里不痛快,说不准一回去便要考教栋哥儿学问;不过几天功夫就回了,临时抱佛脚也是好的。

小长栋很知道好歹,晓得这是老太太在提醒自己,恭敬的躬身行礼后便回自己厢房读书去了,明兰看着小长栋的背影,不无叹息道:

盛老太太皓首穷经,方悟读尽诗书无所用;哎……

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珺兰连忙补上:

盛漪兰(赵琬琰)黎黄髻始画,须知玩点笔墨有其心。

老太太嘴角含了笑意,道:

盛长枫你们两个巧言令色!敢情读了几天书就是为了卖弄嘴皮子?箱笼都收拾好了,可别忘记在东西上都写好签子。

明兰点点头,给老太太剥了半个橘子,一瓣一瓣塞进她嘴里,笑道:“自然,连着收拾了几夜呢!四姐姐和五姐姐的及笄礼物,还有太太和嫂嫂的,都分好了。”

明兰和珺兰点点头,给老太太剥了半个橘子,一瓣一瓣塞进她嘴里,珺兰笑道:

盛漪兰(赵琬琰)黎自然,连着收拾了几夜呢!四姐姐和五姐姐的及笄礼物,该有大娘子和嫂嫂的,都已经分好了。

盛维盛纭兄妹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赚钱不仅干净利落,而且出手也很大方,老太太当初给品兰带去的及笄礼是镶翠玉莲瓣银盏一对,而他们给墨兰补上的及笄礼是一支累丝衔珠金凤簪,三月里如兰的及笄礼是錾梅花嵌红宝纹金簪,给明兰的是一对累丝嵌宝镶玉八卦金杯;给珺兰的是一对白色的玉镯子,用和田玉做成的;另外给王氏和海氏也多有物件相送。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一段日子流民渐散,大户人家之间重又串门子起来,大伯母李氏的娘家舅太太更是频频上门,每回拉着明兰的手看个不停,从绣鞋上的花样一直看到耳垂上的坠子,嘴里赞个不歇;临走前,还塞给明兰一对白玉圆镯,玉色极好,隐隐透着水色。

明兰本来抵死不要,古代的姑娘家可不能随便收人东西,还是大伯母发话了,说只是长辈的见礼,明兰才收了。

盛长枫听说那李家的郁哥儿正在松山书院读书,学问是极好的,今年秋闱便要下场试试了。

盛老太太慢悠悠,

盛长枫可惜墨丫头等不及了,不然我瞧着倒是不错。

氏摆明了不肯再留着墨兰了,哪里肯等李郁考中再论婚事,也不知这会儿墨兰和那文举人的婚事谈的如何了;明兰想起自己的事,连忙凑到老太太跟前,小声道:“祖母,那永昌侯府孙女可是打死不去的。”

王氏摆明了不肯再留墨兰了,哪里肯等李郁考中再谈论婚事,也不知这会儿墨兰和那文举人的婚事谈的如何了;明兰想起自己的事,连忙凑到老太太跟前,小声道:

盛老太太母女,那永昌侯府孙女可是打死不去的。

老太太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板脸道:

盛长枫人家可什么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少自己抬举自己!

盛漪兰(赵琬琰)黎祖母,孙女觉得六姐姐不错,梁家看上她也正常。

珺兰却觉得自家六姐姐不错。

明兰讪讪道:

盛老太太这不是未雨绸缪嘛;没有最好,若是有的话……

珺兰咬了咬嘴唇,扑在老太太膝盖上,哭丧着脸道:

盛老太太要是大娘子执意要结亲,祖母您可得顶住呀!就孙女这斤两,哪是人家对手呀,怕是一个回合就交代了!

老太太瞪着眼睛骂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开口闭口说什么呢?你的亲事长辈自有主张,老实待着去!反正不会害了你的!”

珺兰听了,然后说道:

盛漪兰(赵琬琰)黎六姐姐,您就放心吧!再不济还有我。

老太太瞪着眼睛骂道:

盛长枫一个姑娘家家的,开口闭口说什么呢?你们的亲事长辈自有主张,老实待着去!反正不会害了你们的!

明兰和珺兰讨好的蹭着老太太的脖子,呵呵傻笑。

待长栋把带去的书本翻过一遍后,明兰和珺兰一行便到岸了,祖孙四人精神抖擞的下了船,见来福管家率一众家丁已等在码头,换乘马车向京城辘辘而行,行得几日便到了京城门下,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海氏亲来迎接。

盛老太太和明兰珺兰都觉得有些奇怪,还是不动声色的换了车轿,当前一乘是平顶蓝绸坠铜灯角的平稳大马车上,换乘时,几个婆子有意将小长栋和明兰和珺兰迎到后头一辆马车里去,老太太看了海氏一眼,只见她脸色略黄,神情憔悴。

盛长枫让你六妹妹和七妹妹一道来吧,过几个月她们两个就及笄了,也该知道的都让她们知道吧。

老太太淡淡道。

海氏低了头,脸色微红,便又叫婆子把明兰和珺兰扶到这辆马车来。

在城门口查过路引后,盛家几辆马车缓缓朝盛府而去了。

盛长枫说吧,家里怎么了?

老太太背靠着一个秋香色云锦大迎枕上,明兰凑过去把枕头条褥都理平整一些,珺兰又从一旁的小箱笼里取出些百合香丢进熏炉里。

海氏神色还算镇定,只是语气掩饰不住疲惫略微思量了下:

胡二牛这事……原本想写信给老太太的,可主君算过日子后,说老太太既然已出行,就别胡乱送信了,没的叫旁人知道了。

老太太微阖的眼睛忽然睁开,单刀直入道:

盛长枫是不是你妹妹出事了,哪个?

海氏微微吃惊,随即眼眶一红,恒业道:

胡二牛什么都瞒不过老太太,是……是……四妹妹。

盛长枫可别废话了,快说!回府之前说清楚了!

老太太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海氏拿出帕子来抹抹眼睛,缓缓叙述道:

胡二牛四妹妹原本是禁足在屋里的,平日里就是连请安都免了,大娘子看她老实,便一心为她筹办婚事,相看了那文举人,主君和全哥儿他爹都很满意的,本已经约好了要见文家老太太,谁知外头出了兵乱,行路不便,这便耽搁下了;好不容易等到兵乱平了,就在上个月……上个月……

海氏眼眶又满上眼泪,匆匆抹了抹,继续道:

胡二牛因为大乱平息,京城丝毫未损,城里好些男人在军中效力的人家都去寺庙庵堂里进香还愿,那一日本好好的,快到入夜之时,忽然门房来传话,说永昌侯府派了下人把四妹妹送了回来。大娘子当时就懵了,孙媳赶紧去山月居瞧,哪里还有四妹妹的人影,孙媳气极了,捆了院子里的丫头来问,原来四妹妹一大早就跑了出去!

海氏轻轻抽泣着,如今府里不少事都是她在管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她也挨了不少责骂,珺兰看海氏心力交瘁的样子,心里不忍,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顺气。

海氏感激的看了一眼珺兰,抹干眼泪,接着道:

胡二牛……我去门口接四妹妹回来,又好一番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四妹妹一早擅自去了西山龙华寺,当时梁晗公子也正巧陪着梁夫人去进香,也不知怎么凑的,四妹妹从马车上跌下来,险些滚下坡子,恰巧梁晗公子纵马在旁,便救了四妹妹,众目睽睽,四妹妹是叫人家抱着回来的!

说到这里,海氏低下头,明兰珺兰和老太太互视一眼,眼神都很复杂,不知是喜是忧:于明兰,用不着惹盛紘王氏不高兴了,于珺兰,用不着总是敷衍梁夫人了,于老太太,省下她一番唇舌,不过于盛府,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盛长枫能做成这番事,必有里外连通,米么查出来了?

老太太盯着海氏,慢慢道。

还是止住哭声,抬头道:

胡二牛事情一发生,大娘子就捆了山月居上下,动了家法拷问,从顶替四妹妹在装病的云栽,到替四妹妹准备车马的门房,没几下就问出了林小娘,这会主君是真发火了,把林小娘和四妹妹狠狠打了一顿,关进柴房三日三夜,每日只送一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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