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白夜

落花夫人，流水回来了

扶月快让她进来!

婢女流水殷勤地奉上鸟笼。里面一只漂亮的鸟儿。通体雪白，唯独翅尖尾羽处一溜漂亮的黑。

流水夫人，流水把您心爱的鸟儿带回来了。

扶月我交代你用那大鸟笼！

白夜咕……（有气无力）

扶月想必也没每日放他出去。我细细交代几次，你却把他弄得这样没精打采！

不想平日温柔和婉的扶月突然有此怒气!

流水夫人，奴婢只是担心放这扁毛畜生出去它要跑……

扶月住口!府里往日怎么教训这种蠢丫头?

婢女回夫人，拉下去打板子。

流水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扶月那便拉下去……

流水夫人饶我!

落花夫人息怒……

君如玉何事如此吵闹。

扶月!

室内霎时安静。男人走进，满屋丫鬟纷纷跪下。白衣翠袍，修竹傍身，这人眉目如画，满身文雅风流，正是定远侯君如玉。

婢女回王爷，这丫头笨手笨脚，弄得夫人心爱的鸟儿奄奄一息！

白夜咕!

君如玉好漂亮的鸟儿。

君如玉但夫人为只小鸟如此动怒，未免有失体统。

扶月他是……

扶月侯爷说的对，妾身明白了。

差人另送来一个木质大鸟笼，拆了门挂上。扶月遣走丫鬟，将房门闭上。

扶月他是我心爱之物。

扶月……白夜。

一个身影渐渐在她身后浮现。

　　鸦色衣，窄袖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白发扎在脑后，眉目英气，瞳如寒星，清亮无已。他慢慢启唇吐出话来，声音如初春冰雪融水，流过山涧石溪。

白夜皎兮。

扶月白夜，你怎么样？

白夜闷死我了，自你嫁人我就被撂在那，好几个月没显形——天哪，我都快忘了怎么说话了。

白夜还有你那个蠢丫鬟，路上三天连水都没给我换过！

扶月忙起身拿来茶杯，要递给少年时却径直从他身体里穿过。

扶月我竟险些忘了。

扶月眉目英气、瞳如寒星的白夜，这样的白夜，只是个幻影。

白夜皎兮，他待你好不好？

扶月白夜，你不能再这样叫我——这不合礼数。

白夜人类的清规戒律，我为什么要守?

白夜我可是妖怪啊。

法力低微的小鸟妖，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不知道自己向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