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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溺醉

食杂店的玉米过于老化,这锅粥足足煮了半个时辰,等我拿着保温桶向医院驶去时,已日上三竿。

  阳光变得炙热,我抬起保温桶撇在脸颊旁挡住照射过来的阳光,燥意是我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砰……”不锈钢保温桶与地面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热腾腾的玉米粥始料未及地流了一地,冒着若隐若现的氤氲,不免心疼。

  捡起保温杯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她小心翼翼的拾起保温杯,顺道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含着歉意的将保温桶递给我,手脚慌乱地指了指对面巷子里模糊可以看见的早餐店,语无伦次道。

莫言清那是我家的店,我先带你去洗一下吧。

  本想抱怨几句,却不经意间撇见了那含泪的眸子,涌道嘴边的话还是被我活生生吞了下去。

  我俨然点了点头,她亦步亦趋的带着我穿过了马路,来到巷子口,却忽然犹豫的徘徊四周,东张西望的看着对面马路的每一个人影。

  她神色焦急,双手紧紧拽着一本书,似乎是安蒲书社最新出版的钢琴谱,大概是要送给某个重要的人吧。

  本不想打扰她,却无意间睨见了早餐店里高挂着的钟表,蓦然发现已经十一点了,我踌躇着开口问道。

许念箐我能去洗了吗?

  她怔了下,似乎方才完全忘了我这件事,这大概就叫做人在心不在了吧。

莫言清哦哦,不好意思,我带你进去吧。

  她含劲着道歉,最后极其不舍的望了眼马路对面空旷的街道,才拉开门口挂着的门帐,亲切的对着一个伏身擦锅的中年妇女叫了声“妈”。

  那中年妇女抬起头,挽了挽额前撒落掺白的发丝,灰暗的眸子闪烁着光芒,皱纹早早的满布在她的脸上,笑纹从嘴叫延伸到鼻翼两侧,满是茧的手一下子拉住了这个姑娘的手。

莫兰晴闺女,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妈一声,妈也好提前给你做点好吃的。

  那姑娘笑脸盈盈的掳起妇女的发丝挽到耳后,声音娇甜。

莫言清妈,我不要你做什么吃的,你对自己好点就行,我这次来是带这个姐姐洗一下东西的。

  那姑娘说着,目光掠过我这,又投射回了妇女的脸上。

  妇女似乎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我,和蔼可亲的走过来看着我手中的保温桶问道。

莫兰晴是洗这个吧,姑娘,我帮你洗吧。

  说罢,一双枯瘦蜡黄的手摊了过了,本想推辞,不料旁边的姑娘说了句。

莫言清没事,你给我妈洗吧,我妈就这样,热心肠。

  我迟疑着将保温桶递到那双布满粗糙的手中,漫无目的的观赏起这家早餐店来。

  店内的装潢可以说是十分的陈旧了,虽是如此,相对起我爸豪华装修的餐厅,这里还是沉湎着种不可多得的怀旧与温馨。

  钛白的墙壁上挂着的钟表不疾不徐的转动着,那姑娘见我一直盯着表,就体面的说道。

莫言清你那粥是带给别人的吧,你不妨在这多等一会,我叫我妈给你做点八宝粥。

  我默认的点点头,拉起一旁褐石色的长凳坐了下来。

  那姑娘似乎误以为我不乐意,便在挂钩上的日记本写下了一串数字,熟练的撕下来递给我。

莫言清这样吧,算我欠你个人情,你有什么事我帮的上的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

  我呆泄的看着递过来的纸不为所动,她往前凑了凑,虔诚的看着我。

  我顿了顿,犹豫着接过了纸,折叠好放进了包里,她欣慰的笑了笑,面颧嫩荑下镶嵌着两颗似深似浅的酒窝。

莫言清噢,对了,我叫莫言清,你呢?

许念箐许念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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