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树林中,围坐在火堆旁,田真抱着剑有些倦意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地情况,只见岳莲坐在对面一手撑肘,一手握拳托住下巴,又在沉思的样子。银发美女则抱着冰玉而睡。
从年轻男子口中得知,他们不是调戏娘家妇女,而是奉命将银发美女捉回去。这位银发美女名叫骆婷娟,与岳莲同龄。田真只知道这么多。
岳莲在想的是骆婷娟对自己说的悄悄话:她很小的时候被一位占卜师说过她是克星,之后她父母就只疼爱弟弟妹妹,对她很是刻薄。最近责乡爆发瘟疫,而被传是克星的她……
岳莲从凝神思考中回过神来时,周围已是怪笑声一片,随即传来一声“来找我呀,找到了就给你们花生吃!哈哈哈哈——”
田真紧握手中的剑,边说边向着笑声跑去:“岳莲姐,你在这看着。我去找他,我让他得意……”
“喂,等等——这个傻瓜……”地上倏忽出现的黑影,使岳莲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一股凉意直袭心头。她回过头来,那张下午时看到的诡异笑脸正对着自己。
那个声音听上去像女人,但外貌像男人的不男不女怪人,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将手伸到熟睡的二人上空,其手轻轻一扬,白色的粉末立即落到了二人的脸上。
岳莲的神情十分紧张,“你……?”
怪人笑道:“别担心,我只是让她们睡得更沉而已。”
怪人嘟着嘴,用打量的眼神在岳莲的脸上来回扫了几眼,又摆出他那副常见的笑容,道:“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漂亮,也不至于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我讨厌卖弄聪明的人!你不想这么年轻就丧命的话,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卖弄聪明!”
“卖弄聪明!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因犯错而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才要求自己不断地去了解去分析周围的环境,只有熟悉了才可以应对自如。我根本没想过故意卖弄聪明!况且我也并不聪明!”岳莲反驳道。
“你将要面对的路是多变的,就算你做足准备,也不一定能够避开意外的发生。就像现在这样,你猜得到我会来拿你的性命么?你愿意去替别人思考问题,那么你愿意相信别人替你找到的答案么?你不会马上相信吧?!最终,答案必须你自己去找。”
一只手架在了岳莲的脖子上,她的心又再咯噔了一下,她紧闭双目,挤出了两滴眼泪来,“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也不想过度用脑,不断的空想,大脑真的很累。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用一颗平淡的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
收紧的手松开了,“好,我暂且相信你。不过那个女的我要带走!”怪人话一说完,眨眼之间,留下的只有她和安冰玉。
岳莲的眼眶里闪出了泪光,她不知道怪人要将骆婷娟带到哪里去?她只知道骆婷娟的人生因占卜师的话而发生改变,而自己也要因怪人的话而作出调整。
…………
带着不祥预感在漆黑树林中,目光警惕地来回扫视着周围一切的恕凌:这家伙带着我们在树林里转了几圈,现在又停住不走,分明是迷路了。可有必要站那么久也不动么?目光偶尔会扫过静立在一旁不动的人。
眼睛余光之中一个黑影闪过,嚯地从树上掉下来两个人。将恕凌下了一大跳,她忍不住喊出一声“鬼呀!”
从树上下来的人,将另一个人放在了地上,笑了起来,那笑声似在哪里听过?
怪人笑着说:“嘿嘿,背着竹筒的人找到了,天太黑看不清我的脸,把你们吓着了,真是抱歉!干脆点个火把吧?!嘿嘿嘿……”
只见怪人将从袖子里掏出的东西撒在了一棵树上,火石一击,活生生的树竟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恕凌看着这奇异地一幕,十分惊诧:就算天气炎热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燃烧起来吧?如果那种东西撒在人的身上会不会产生同样的效果?
随着火光越来越明亮,恕凌将视线从那人的脸上转移到了地上的人,再从地上的人回到那人的脸上。只见怪人此刻与孙毅行对望,一个笑脸诡异,一个态度冰冷。
恕凌必须问道:“孙毅行,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孙毅行眼都没眨一下地回复:“我不认识他们。”
“不管怎样,人家是来找你的。我们还有点事,先行告辞,不打扰二位,请慢聊。”说完,恕凌与驴骡飞快躲到远处观望事情的发展。
朝着笑声追出很远,自笑声消失后迷路于黑夜中茂密树林里,田真被烟火味带领到怪人现所在的地方。令他惊讶的是,不该出现的人也在,周围不祥的气氛不断蔓延。
还没靠近,三颗花生就从田真脸测飞过,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这异常的火焰若是放在冬天也未必让人感到温暖,更何况现在正值炎夏,窒息感并没有因这黑夜中的明火而减弱。
怪人那双颇具趣味的青蛙眼,望向提着剑的田真说道:“是你呀!”他倒退几步,视线在田真和孙毅行之间来回转了几遍。
“请允许本人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龅牙金是收了人家的金子来捉这位,”他指了指地上昏睡的银发女子,再将手指指向孙毅行,“还有那位的。现在人齐了,统统带走。”
远远看着事态进展的恕凌,产生一个又一个的疑问:那个少年是谁?孙毅行为何傻站着不出手?要是他被捉走了——晓漠怎么办?一群复杂的人,肯定会遇上一些复杂的事。这也是对我的一种考验?我要过去……
“小子,不关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龅牙金的目光离开少年,转移到黑暗中缓缓走来的人。
单独走来的人脸色发青地紧张笑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几位的谈话,有一事想问,我问完就走。”她指向孙毅行的葫芦,“那个大葫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龅牙金不耐烦地说:“别吞吞吐吐的,那个大葫芦想拿走就拿走!”
“您真是个好人,太谢谢了!”可走到孙毅行身边,恕凌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有点像是夺其宝物弃人于不顾的事。
听到有人称自己是好人,龅牙金心里乐开了花。以至于手中暗器也跟着乐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寻找温血动物。
“田真,危险!”孙毅行将田真推开。却不料恕凌并没有躲开,飞来的火镰插在了她的肩膀上。
龅牙金高兴时同样容易失去理智,脸色立刻晴转阴,阴转暗。“不好意思,我再次控制不住自己。嘿嘿嘿!”
恕凌瞪着两颗眼珠说道:“真是幸运,大家都没事!”
她微颤的左手将右手肩膀上的火镰拔出,鲜血迅即喷溅而出。她按住肩膀,声音变得非常低沉:“现在非常混乱,我需要安静一下,不要来烦我!”
同样瞪着眼睛有些吃惊的二人,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暗处。
趴在龅牙金发髻上的天牛,飞到火镰旁,将铁器送回主人手中。
“呀哈!我今天心情好。抱着两个人一起走有点重。为表示本人的歉意——”龅牙金屈指一抬,一颗花生弹向孙毅行,“至于那位,过几天我再来将他带走。再见!”
只见龅牙金将燃烧正旺的树一脚踢倒,抱起骆婷娟又不见了身影。
田真心有余悸地走在路,庆幸自己又度过一劫。孙毅行心中却又多了几分来自龅牙金带给他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