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单春秋带着一众魔徒,乌泱泱一片黑的出现在茅山主殿之外,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而与此同时大殿内也走出了一批人,小小的花千骨被簇拥得走在最前面。
而其中,除了茅山弟子之外还有一个面目温润的书生,单春秋意外的看了男子一眼,转而又离开视线,眼睛微眯沉默不语。
“山在人在,山亡人亡!”
花千骨慷慨激昂地喊着话,小小的脸上挂满了倔强,许是受到花千骨的影响,先前还一言不发的茅山弟子们此刻也都正义愤填膺,声声宣誓响彻云霄,看起来倒也没有那贪生怕死之徒。
眼瞅着半天也没人安静下来,单春秋不耐烦地给了旷野天一个眼神,那人会意喊话,
“乖乖交出栓天链,倒可以免你们茅山一死。”
“少废话,栓天链是不可能给你们的。”
“哼,不知好歹,难不成你们想让茅山再被屠一次门。”
“你们别欺人太甚!你们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呢。”
无聊的对话让人烦闷,单春秋皱起了眉,一个翻身上前,拉开还想说话的旷野天。
“小丫头,要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大放厥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花千骨望了望身旁的书生,眉眼里闪过一丝镇定来,偏过头去说道,
“若是你们能破了他的机关,我接你三掌,若是我接不了,我主动将栓天链奉上,但你们不许伤我茅山任何弟子,若是你们破不了,便再也不要来茅山。”
单春秋意外的看着那名男子,男子也正看着他,可眼神中分明有些闪躲,良久,单春秋收回了视线,压下心头的狐疑。
“哈哈,这有何难!旷野天!”
“属下在!”
话音刚落,东方彧卿便见得单春秋单手按在旷野天的肩头,轻笑出声,
“时间还有,放开了手好好陪他们玩玩。”
“放心吧护法。”
旷野天偏过头去,欣喜地对着单春秋回话,眼角微挑,下目轻敛,小心翼翼却又贪婪地留恋着男人言语中的那份熟捻,唇边意味不明的笑意衬得整个人都诡异了起来。
【绝情殿】
“师兄,”
一道慵懒的声音先于人出现在殿上,白子画放下手里的笔落在一旁。
“我带了一盘棋,陪师弟下一场吧!”
“在书房。”
二人话音均未落,房间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笑眯眯的紫衣男子,而那原本执书的男子依旧清冷,只将书合住。
“坐,”
“嘿嘿,师兄,下棋。”
“师兄啊,你说这花千骨也去了那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啊,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应该不会。”
“哦,那最好!”
笙箫默的眉眼里划过一丝了然的放松,见白子画端坐着执起黑子,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两人安静了不一会儿,门外便急急地传来一位弟子的声音,
“尊上!”
“何事?”
“尊上,单春秋带了一堆人去了茅山,现在两边正对峙着呢…”
“下去吧,”
“师兄!”
白子画沉默不语,扬手看着观微来的景象,意味不明的皱起眉头,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你先独自下棋,我去看看情况。”
笙萧默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眼睁睁的看着偌大房间里只余他一人,低头瞥到那盘未完的残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师兄过去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
【茅山】
此时的花千骨早已没了刚才的镇定自若,却也并不露怯,而反观单春秋他们倒是一脸的平常,不,除去旁边早已笑的合不拢嘴的旷野天。
“丫头,现在该兑现承诺了吧!”
单春秋客气地同对面的女孩说话,言语中是不如置疑的压迫。
“单护法是不是太过于着急了呢,还有三掌赌约未成,不是吗?”
花千骨自然清楚现在是何种局势,只是仍不甘示弱地回嘴,唯恐让人看了笑话。
“哈哈,好,既然你想受罪,那可就怪不得我了,第一掌,你接好了。”
单春秋眼神轻蔑,低沉的警告说罢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花千骨即刻间被击倒在地,艰难爬起来后,狠狠抹了把嘴角,粉白色的薄纱袖口渗上了些血渍。
“还有两掌!继续!”
单春秋的眼里多了些讶异,不由得将玩笑的意思收了几分,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小孩。
“你倒挺有骨气,可刚刚那掌,我不过只用了三分力。”
花千骨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反驳,她与单春秋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大,这是事实。
一个初涉江湖的懵懂小孩,哪里抵得过那日日刀尖舔血的魔头。
“第二掌,接好了。”
又是一道白光,带着比先前更为霸道的力量袭来,花千骨不禁感到眼前一片朦胧,狼狈的摔倒在地,回了回神,强撑着站起来,虚弱却坚定。
“还有一掌,继续!”
单春秋的眼神里徒然间闪过一丝不忍,在出掌的瞬间收回了一半的劲道,可相对的一掌却远远比其霸道,在吃惊的瞬间,身体不由得因受力而后退,
“护法!”
呆在身旁的旷野天急急搂住单春秋的身体,脸上是不加掩饰焦急,而与此同时,天上携着凤鸣声划过一道流光,一袭黑衣的绝色之人缓缓落地。
“参见圣君!”
余光瞥见男人的衣袖,单春秋眼睛亮了亮,支撑着身体缓缓下跪。
“都起来吧。”
杀阡陌回身时瞥到单春秋嘴角的血,眼神不由阴鸷,薄唇轻启,冷笑着去问对面的男人。
“堂堂长留上仙,无缘无故伤我护法,难道不给个说法吗?”
“单春秋意图屠茅山,夺取栓天链,这难道不是你的指示?”
白子画依旧神情冷淡,即便是带着愠怒,也断不会让人听出来,杀阡陌闻言倒是起了几分波动的情绪,转头去问单春秋,
“他说的是真的吗?”
单春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他不想承认这件事有错,却又不敢瞧见那人失望愤怒的眼睛。
“回去再收拾你!”
杀阡陌自然能看得懂单春秋的不甘,只传了句密语便罢,单春秋倒是轻轻松了口气,咽下喉头洇上来的血。
“今日是我管教无方,”
杀阡陌眉眼闪过一抹不如意,正欲同白子画讲些条件解决了这事,抬眼望向男人时却瞥见他怀中面色惨白的花千骨,胸口郁结着一抹燥意,顺手提起左边的旷野天,手腕不断收紧,全然不顾那人沙哑挣扎的叫喊。
“圣君不要!”
单春秋听出了旷野天的求救,焦急地吼出了声,一时没忍住将血咳了出来,空气凝聚了些许,杀阡陌和旷野天皆是一愣,男人的手腕顺势松开,可微皱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的不悦,而震惊过后的旷野天心里明白,
护法这次,当真是被自己害惨了。
“你想怎么样?”
杀阡陌回过神来,淡漠的看向白子画,语气森然,已无半分玩笑之态。
“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下次再遇到,小心我踏平你的七杀殿。”
“呵,随时恭候。”
转瞬之间杀阡陌就已乘着火凤离去,旷野天小心地半搂着单春秋,眷恋而隐忍。
“护法,小心些,属下带您回去。”
阳光还是暖暖的,似乎什么都没变,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也许我不爱你,但我离不开你,千年的陪伴早已成为习惯,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身边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