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劝酒

　　五月二日，新娘程小静回门，回门宴上，新姑爷陈炳茼被王文清劝到最尊贵的上宾位，呵呵笑着：

　　“小陈，今天你最大，当坐上位。”席上除了老爷子程红伟、三位族中长者陪坐外，还叫了五位在外面混得开，有见识的年轻人陪酒。

　　上罢菜，新姑爷和新娘子一起挨桌敬酒，新娘子举半杯红酒意思意思，而新姑爷就没人放过，每桌至少一满杯酒，一圈下来，三十多席，直喝得陈炳茼脸上红得像个虾公。

　　老爷子和三位长者象征性地敬了新姑爷后，就准备退席了，交待五位陪酒的年轻后生道：

　　“你们负责敬好新姑爷的酒，不要丢了咱A村的人。”

　　“放心放心，老太爷们说的是！”五位后生脖子青筋冒起，拍着胸脯保证。

　　“来，新姑爷，我们五个一起敬你一杯酒，有道是‘一心一意，大富大贵！’祝你和小静一生幸福，一帆风顺！”五位青年站起来举杯，陈炳茼自是无话可说，端起杯，一饮而尽，腹中像烧了一团烈火。

　　才放下杯子，邻桌两位中年人过来敬酒了，道：

　　“新姑爷，好事成双，两全齐美，祝你和我们小静爱情事业双丰收！”陈炳茼连声道谢，只得干了杯。

　　坐上首的青年叫程子君，举杯道：“新姑爷，我单独敬你一杯罢，这是你今天第三杯酒，祝你三羊开泰，芝麻开花节节高，步步高升！”说罢一饮而尽。

　　陈炳茼喉咙像堵着一汪沼泽，推辞道：“各位兄弟，我实在喝不下了。”

　　“怎么？新姑爷嫌我们农村人土里土气？不喜欢和我们哥几个喝酒？”程子君一边说着脸色也随之变了，佯装生气。

　　“哥哥这么讲，我也只能喝了。”陈炳茼咬着牙，一口吞了下去。

　　下首青年在B市做五金生意，叫程子强，早倒好了酒，举到陈炳茼面前道：“姑爷，这是第四杯，我祝你和小静妹子四季平安，四季发财！”

　　陈炳茼闭着眼睛喝下，身子微微一歪，差点坐在地上。

　　对面的程小晓，程小龙是兄弟俩，分别站起来敬酒，陈炳茼实在喝不下了，兄弟俩冷笑一声，正色道：

　　“怎么？我兄弟俩半点面子都没有？我们先干为敬，新姑爷你喝不喝都没关系，顶多让我们兄弟俩做不起人。”

　　程小晓敬的是第五杯，祝了五福临门。

　　程小龙敬的是第六杯，祝了六六大顺。

　　……

　　陈炳茼机械地往嘴里灌着酒，舌头和嘴唇都麻木着。

　　九九归一，十全十美，一直喝了十杯，二两的大酒杯，陈炳茼喝得双眼发直，眼珠都挪不动了。吃宴席的人全部散完了，那几个陪酒的年轻人望着二目无神的新姑爷，哈哈大笑起来。叫人扶了陈炳茼到房间去休息休息。

　　留下来的客人摆开了牌阵，打起了麻将，玩起了跑得快，斗地主，开了好几桌，一派喜气盈盈。

　　“清一色自摸！”程子君啪的一声扣牌，手指颤动示意开钱。

　　“今天算是煞了新姑爷的威风，咱程家兵强马壮，谅他以后不敢欺负小静妹子了！”程子强边摸牌边笑，其余几位点头称是，得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