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我到工地边上捡到一根尺把长的钢筋和一个鹅蛋大的石头。
石头可以当锤子用、钢筋可以当凿子兼撬棍。
我又去找胡道士要了一道驱鬼符。
夜深人静时,我喝了二两酒,带上手电筒、钢筋、石头摸到楼上,进门前我用口水将驱鬼符贴在额头上。
一进门就直奔卧室,急不可待地移开床,与其说是寻找答案,不如说是证实我的猜测或推断。撬开地板,一股淡淡的腐臭散出。
我哎哟,
我应该戴个口罩。
揭开地板,我看到一个人的头骨,表面异常雪白,两个黑糊糊的眼眶,好像藏着无尽的哀怨。
一定是她!我有没到感到恶心和恐惧,心里只有怜悯和同情。
真相大白,我不愿久留,拉好门出来。
急急地跑向我的屋子,我要洗脸洗手。
就在楼道拐弯处我差点撞翻一人个。
那个人就是白天跟在我后面进屋的老太太,她说:
老太太小伙子,不听我劝,进了那屋,你要倒霉的。
我我知道!不是要倒霉,我早就倒霉了,已经倒霉了,正在倒霉中。
我没好气地回敬她。
回到我的屋,洗脸洗手睡觉,早上醒来一睁眼,墙壁上那个暗红的 怨 字又一次映入眼帘。
我提笔写了一封匿名信:
信某街某小区某号楼某层某号,半年来不断闹鬼,传闻迭起,四邻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闹鬼之说,虽不能全信,但是屋内确有重大怨情,藏有女尸一具。请查。
不久案件侦破了,地板下的死者果然是女舞蹈演员,凶手正是她的丈夫。
楼上的老太太被铐走了,她是凶手的母亲。
原来舞蹈演员生前风流成性,老公不堪其辱,动了杀机。
虽然说我写的是匿名信,但还被查出是我写的,被迫接受了几次调查,他不相信屋顶滴血的事,要我承认我之前和舞蹈演员曾是情人关系。
真是冤死了,打死都不能承认。
但是谣传还是纷纷扬扬,说举报案情的人是舞蹈演员的情人,而且就住在她的楼下。
被谣言中伤,总比屋里时不时地滴血好。
还是那句话,事非以不辩为解脱,就这么让日子胡乱流走下去吧。
有一天深夜,我正要合眼睡觉,她来突然来访。
被鬼拜访,对我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没什么可以多说的。
女人说她叫若芷,很感谢我为她申怨,表扬我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好人,遗憾生前没有遇到我。
她还说楼上的屋子打扫干净了,要我有空到她屋里耍,她可以给我一些手饰作为报赏。
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不想再与她有什么交往,勉强搪塞了几句。
可是,日子怎么能平静下来?
似乎又有离奇的事情发生。
因为这几天我注意到一个女人好几次站在楼下东张西望。
是不是想偷东西,先派个女人来踩点?
我下楼从她身旁走过,仔细打量:
一身白衣,清瘦,面无血色,看起来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有些焦急地踱来踱去。
后来,我看到她向楼上走去,好奇心驱使我跟着她。
她敲响了我上一层的那道门,门开了,白衣女人走了进去。
我侧耳贴在门上细听。
白衣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的女儿生病了,急需很多钱,我老公喜欢赌钱,家里什么都没有,以前我在这屋住过,看看有没有搬家时落下的手饰。
若芷拿吧,都在这里,随便拿吧。
白衣不了,够了,谢谢你了。
白衣女人出来了,我故意在楼下与擦身而过,她的脸上写满喜悦。
原来若芷的屋里真有首饰,我要不要也去拿点,这可是她答应过我的。
我上楼去敲响了她的门。
进门去,屋里完全不再是我第一次来看到的样子,十分干净整洁,还有散着发淡淡的幽香,深色的窗帘庶住屋外的阳光,屋子里很暗。
她看去异常的漂亮,真不亏是舞蹈演员出生,身材高挑曼妙,气质高雅脱俗,服饰楚楚动人。
她对我十分客气礼貌地让我坐,说:
若芷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闲谈几句后,她拉开梳装台的抽屉,里边全是各色首饰,项链、手镯、耳环等等,她说:
若芷拿吧,随便拿。
我怎么这么多?
若芷你不知道吗?我很漂亮,也很风流。
她淡淡地说。
我没有要她的手饰,但是我愿意与她交住,没事无聊找她说两话也是好的。
又是一天下午,我在她的屋里闲谈,突然听到敲门声。
难道又是白衣女人?
若芷要我到卫生间躲一躲,她去开门。
我躲在卫生间里,窥见进来的是一个男人。
会不会是她的情人?
那个男的说:
男人对不起打扰了,我以前在这屋里住过,我想看看是不是落了首饰什么的……
妈的,是白衣女人的赌鬼老公吧?
若芷都在这里,随便拿吧。
我听到首饰翻动的声音。
狗日的,居然这么贪心,我还一颗都没动过呢。
气愤之际,我听到
扑
的一声响,偷眼望去:
若芷的腿断了一条,落到地上,她捡起来接,还没接好,另一条腿又断了,
扑
的一声落在地上,一个没有腿的半截身子悬在空中。
那个男人僵立那里,发出一阵牙齿打架的声音……
他终于憋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抖落全部的首饰,连滚带爬地夺门逃去。
我哇,你的表演在太精采了,要是再加点血就更好的。
我一边收拾地上的道饰,一边调侃她。
若芷没有血了,血都滴到你的屋里去了。
我什么男人?连鬼都害怕,还想发财。
我用十分不屑的口气说。
若芷我知道你不怕鬼,这些都通通拿去吧,保证你有房有车有美女。
我还要什么美女?你就是美女。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她的屋我再也没有进过,我依然穷,不过我的心气却更加高傲了,看到那些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富人,我心里会说:
你们算锤子,要是我愿意,你们都是我脚下的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