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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善恶难分

一天寒风凛冽的夜里,晓星尘三个人都挤在小房间的炉子旁,这时阿箐吵着要听故事。

许是这么久了,阿洋还没有一点要清醒的迹象,薛洋最近十分不耐烦,不满道:“别吵了,再吵把你的舌头打个结!”

阿箐现在根本就不怕他,装作没听见,假装摸索着扯住晓星尘袖子的一角,不停的晃啊晃的,继续道:“道长~我要听故事!别人家的小孩都听过长者讲的故事,我从小没爹没娘,也没听过什么故事,你就给我讲一下吧~求你了~”

晓星尘为难道:“可我小时候都没人跟我讲故事,怎么讲给你听?”

阿箐纠缠不休,在地上打滚,晓星尘无奈道:“好吧,那我跟你讲一座山上的故事。”

阿箐随口接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晓星尘轻笑道:“不是。从前有一座不知名的仙山,山上住着一个仙人,仙人收了很多徒弟,但是不许徒弟下山。”

阿箐好奇问道:“为什么不许下山?”

晓星尘道:“因为仙人自己就是不懂山下的世界,所以才躲到山上来的。她对徒弟说,如果你们要下山,那么就不必回来了,不要把外界的纷争带回山中。”

阿箐撇嘴道:“那怎么憋得住?肯定有徒弟忍不住要溜下山玩儿的。”

晓星尘道:“是的。第一个下山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弟子。他刚下山的时候,因为本领高强,人人敬佩称赞,他也成了正道中的仙门名士。不过后来,不知遭遇了什么,性情大变,突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被人乱刀砍死。”

晓星尘接着道:“第二个徒弟,是一位也很优秀的女弟子。”

阿箐问道:“漂亮吗?”晓星尘道:“不知道,据说是很漂亮的。”阿箐道:“那她下山后一定很多人都喜欢她,都想娶她!然后她一定嫁了个大官!不对,不是大官,是大家主。”

晓星尘笑道:“你猜错了,她嫁了一位大家主的仆人。”

阿箐微微皱眉道:“我不喜欢。优秀又漂亮的仙子怎么会看得上仆人,这种故事太俗气了,都是那些穷縗贵酸书生意想出来的。”虽是不满,却忍不住好奇“然后呢?”

晓星尘道:“然后带着那位仆人一起远走高飞了,在一次夜猎中失手丧生。”

阿箐更不满道:“呸呸呸!这是什么故事,嫁了个仆人就算了,还死了!我不听啦!”

晓星尘无奈道:“一开始就说了,我不会讲故事。”

薛洋此时忽然道:“那我讲个怎么样?”见阿箐不住点头,薛洋继续道“从前,有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很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又常常吃不到。有一天,他坐在一个台阶前,不知道该干什么。台阶对面有一家店铺,有个男人坐在里面吃东西,等人。看到这个小孩子,招手叫他过去。”

这个故事的开头比晓星尘那个老套到家的吸引人多了。阿箐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双手捧着脸,认真地听着。

“这个小孩子懵懵懂懂,见有人对他招手,就跑了过去。那个男人指着桌子上的一盘点心对他说:'你想不想吃?'小孩子当然很想吃,点头,他就给了这个小孩子一张纸:'想吃的话,就把这个送到某地的一间房去,送完我就给你。' ”

“小孩很高兴,跑一通就可以得到一碟点心,而这一碟点心是他自己挣来的。”

“他不识字,拿了纸就往指定的某地送去,开了门,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接了纸,一掌打得他满脸鼻血,揪着他的头发,问:'谁叫你送这种东西过来的' ”说到这里,薛洋的表情有些发狠。

薛洋继续道“他心中害怕,指了方向,那个彪形大汉一路提着他的头发走回那家店,那个男人早就跑了。而桌子上没吃完的点心也被店里的伙计收走了。那个大汉大发雷霆,把店里的桌子掀飞了好几张,骂骂咧咧走了。”

“小孩很着急。他跑了一通,挨了打,还被人提了一路的头发,头皮都快被人揪掉了,吃不到点心那可不行。于是他问伙计:'我的点心呢?' ”

薛洋笑吟吟地道“那伙计被人砸了店,心里正窝火。几耳光把他扇出了门,扇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还道'点什么心!哪有什么点心!滚滚滚!真是晦气!'

小孩艰难地爬起来走了一段路,你们猜怎么着?这么巧,他又遇到了那个叫他送信的男人。”

到了这里,他就不往下讲了。阿箐听得正出神,道:“然后呢?怎么样了?”

薛洋嘿嘿笑道:“还能怎么样?还不多被打几下、踢几脚。”他虽是这么说,眼中却泛着化不开的阴狠仇恨和些许心疼。

阿箐气愤道:“这是你吧?爱吃甜的,肯定是你!你小时候怎么这样子!笨死了!要是换了我,我呸呸呸先吐口水,再打打打……”她手舞足蹈,晓星尘无奈道:“好了,去睡觉吧。”

阿箐被他抱进棺材里,还在生气:“哎呀!你们两个的故事真是气死我了!一个是无聊的气死人,一个是讨厌的气死人!那个叫人送信的男人真讨厌!就该叫人狠狠地打他几顿,最好把他打成个猪头!哼!”

晓星尘转过身问薛洋“后来真的只是踢了几脚、打了几下?”

薛洋笑盈盈道:“你猜?你的故事不也没接着说下去吗?”

晓星尘只得宽慰道:“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既然现在的你尚且可算安好,便不必太沉郁于过去。”

薛洋眼睛有些黯淡,轻声道:“我并没有沉郁于过去。只是那个小瞎子天天偷我的糖吃,把它们吃完了,让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以前吃不到的时候。”他不知,他那副模样,着实教人心疼,让人恨不得将一切最好的捧在手心里给他。

阿箐闻言用力踢了踢棺材,表示抗议,她根本没有吃多少。晓星尘似乎笑了笑,道:“都休息吧。”

他一个人出门夜猎。今晚薛洋没有跟出去,阿箐便也安然躺在棺材里不动,然而一直睁眼睡不着。

阿箐越想越气不过,闷声对薛洋道“喂,”她这次倒是没叫薛洋坏东西了,“你还知道那个让你送信的人在哪里吗?知道的话,我们去打他一顿好了。对了,你给我的痒痒粉我还没用,到时候全给他用上!痒死他得了!”

“呵呵,小瞎子,且不说哪里离这里有多远,单是那人的家世,就不是你能比的。何况人家要是不出门,你能怎么办”薛洋听到阿箐替阿洋抱不平,倒是起了逗她的心思。

“我不管!那他总不会一直在家里不出门吧,要是让我逮到他出来了,一定要找几个像道长一样厉害的帮手去打他!”阿箐嘟着嘴起身,愤愤地挥着自己的拳头。

“哈哈,好啊~等哪一天我带你和道长一起去打他~”薛洋一听,乐了,起身趴在棺材边笑呵呵地道。那笑容是真诚、干净、愉快的,不掺丝毫阴毒。

阿箐看到后,心想:他这样笑起来,倒是和道长一样好看了。不,甚至比道长还要可爱两分,想是物以稀为贵吧。

“行了行了,睡吧。”薛洋被这么一闹,先前的不愉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阿洋,这个小瞎子,还不错呢~你醒来后,想必能和她玩在一起呢~既然这样,我就对她好一点吧~

作者有话:

故事啊......有些心疼薛洋呢~七岁断指,也断了善

不过本文有小咩洋,阿洋也能幸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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