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体验的第二天,轰乡与赤谷上午随着火炎巡街,下午则由天星晓负责提体术训练以及个性训练。一整天下来,赤谷觉得自己快要累趴下了。
二人的训练表是由绿谷出久亲自制定的,前期虽然会觉得很累,但在超越极限之后,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职场体验的第四天,轰乡与赤谷却双双迟到了。坐在办公室等到不耐烦的爆豪气到磨牙,想着一定要将这两个臭小鬼痛揍一顿!与此同时,在轰的事务所里,利永兄弟竟然也迟到了。
这个时候的爆豪与轰,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变了质。
二人迟到了大约一个小时,绿谷本想打电话问问他们的家人,拨出键还没来得及按出去,赤谷海云的电话便打了过来。绿谷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绿谷君,好久不见。”
女人幽幽的声音犹如鬼魅的低语,唤起了绿谷竭力想要忘记的事。
脑子忽然有什么东西像炸开了一样,他的身体颤了颤,“是你……”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绿谷老师。”
“老师”两个字咬的极重,带着深深的讽刺。
绿谷知道,自己在电视上曝光,这群人迟早会找到自己。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是这四年自己过得太安逸了,所以……连思维方式都变得简单了吗?绿谷在心里苦笑。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绿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静,最好还带着一丝满不在乎,只要让他们觉得自己并不在意轰乡与赤谷的死活,那二人的处境就会好一点。
长发和子轻笑一声,蹲下来看着缩在墙角的四名少年,将手机的扩音打开:“呐,你们四个,要不要向你们的绿谷老师求救?”
四个?电话那头,绿谷的眉毛紧锁,不止是轰乡与赤谷,还有哪两个也被抓了?
四名少年咬着牙,却未曾发声。尽管恐惧占据了整个大脑,他们依旧尽量保持着理智。
“绿谷老师,我们没事。”说话的是轰乡森言,没有叫喊着让他来救他们,而是让他放心。
电话那头,传来绿谷略显沉重的呼吸声。绿谷知道长发和子的目标只是自己,但是她不会轻易杀了自己,反而会用尽手段折磨他。
原本的计划被悉数打乱,此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这四名少年是因为自己才会被抓,头一次,他竟有些乱了阵脚。
为什么呢?
明明利用周围的一切,才是他的宗旨不是吗?
明明那四年,他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不管利用多少人,都从来没有过愧疚……
是因为接触到了光明与温暖,所以才不愿回想起那样的自己吧。
绿谷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长发和子将垂在胸前的发撩至耳后,用温柔到残忍的声音道:“绿谷君,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我想做什么吧。”
绿谷想起了那一年,在他脱离无的时候,长发和子所说的话。他知道,这只是一场报复,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这四名少年却成为了牺牲品。
“我打电话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你欠我们的,也是时候还了。”
“欠你们的?”绿谷轻笑出声,“我可不记得有欠你们什么。”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得那么惨!”长发和子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尖锐的嗓音刺激着耳膜,“绿谷出久,凭什么你能悠闲地当着老师,而我却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拜你所赐,我的前途尽毁。”
要不是当年相信了绿谷的话,长发和子的前途也不会被毁掉。但是,绿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是错的,他只不过是遵照户塚诚一的指示罢了。
“好了,你去冷静一下。”彼之墓拿走长发和子手中的电话,轻轻将她推到一边,“喂,绿谷君,好久不见。”
阴冷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绿谷好不容易稳定的心神再一次变得慌乱起来。
怎么会……天眼给的资料上,根本就没有写这个男人……
绿谷慌乱,并不是因为天眼的资料不全,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如果说安娜是绿谷九年前的噩梦,那么这个男人就是能够笼罩他一生的阴影。
他的个性并没有安娜强大,但手段却比安娜更加恶毒。
当年进入无的时候,绿谷被蒙住眼睛,帮助手脚关在狭窄的房间里,房间隔绝了外界的声音。看不见、听不见,不知道时间流逝,亦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除了给他送饭的人,他接触不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
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一片死寂中,身与心皆堕入黑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这是彼之墓的恶趣味,每个加入他小组的人,都需要接受这样的“洗礼”,一般的人在里面呆不到一个星期,便会精神崩溃,出现咬舌这样的自残行为。
绿谷被关了整整三个月,不是因为他能够坚持这么久,而是彼之墓恶趣味地想看到绿谷跪在地上乞求自己的模样,最后,他成功了地看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场景。自那以后精神崩溃的绿谷,开始排斥狭小封闭的空间,恐惧黑暗的环境,甚至在坐牢的时候,他都特意申请的混间。即使是现在,这依旧是绿谷的弱点。
当然,彼之墓的嗜好可不止这一种,否则,绿谷也不会设计杀掉他。可是……为什么他还活着?绿谷记得清清楚楚,他应该是被杀掉了的。
“哎呀,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活着?”不同于绿谷的沉重,彼之墓的声音显得异常轻快,“借刀杀人你用的很好,不过呢,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绿谷君?”
现在的绿谷,连强装镇定都显得很勉强,更谈不上思考。这个男人带给他的阴影,是连安娜都比不上的,至少……安娜只会让他杀人,而这个男人,却恶趣味十足。
彼之墓的声音就像开关一样,装着无数暗黑记忆的匣子终于被完全打开,绿谷靠着墙,脸色惨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绿谷君啊,教师游戏玩够了么,”彼之墓压低了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你背叛的后果,就由你的学生来承担吧。”
不要……绿谷连这样说的勇气都没有,一旦自己说出口了,他们的报复一定会更加激烈。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如果自己死掉就能解决这一切的话,他一定义无反顾地去死。可是这一切,哪有这么简单就结束?
如果自己死掉的话,小胜也好、妈妈也好、光己阿姨胜叔叔都会变成报复的对象。
绝对不行!
绿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所有的恐惧,可是现在的他,连拿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明显猜到了绿谷的反应,彼之墓笑得更加开心,“你可以放心哦,在我玩腻之前,他们是不会死的。”
他们不会死,但一定会生不如死……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绿谷的身体缓缓滑落在地,手机也从手中掉落,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