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英的眉间紧拧,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担忧地询问道:“锦觅,怎么了?”
心口痛得像是要碎掉一样,眼泪止不住地顺着面颊滑下,锦觅紧紧揪着被子,泣不成声:“鎏英,是我错了.......呜,凤凰他不要我了。”
“莫哭莫哭,”鎏英看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满心担忧,不免对旭凤也有些腹诽:“凤兄竟是这样始乱终弃之人,我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她生气地起身,袖子却被锦觅紧紧拽住,锦觅望着她的眼里满是哀求:“别去,别去,错的是我,凤凰何其无辜......”
鎏英无法,只能坐下来耐心地拍抚着锦觅的后背,感觉到她的抽泣声渐渐小了,锦觅哭得累了,竟是靠着她渐渐睡着了,鎏英也没敢动,就这样守了锦觅一夜。她看着那张犹带泪痕的脸,不由感叹,真不知凤兄是如何狠得下心来的,她一女子看着这张脸都说不出重话来,何况男人。
今夜对于旭凤来说注定也是一个漫漫长夜,他靠坐在窗边,看那魔界的血月高高悬挂于天际,半握着一壶桂花酿,看那月看了许久,忽而仰头,蜜酿滑过滚动的喉结,他却毫不在意,若是能一醉解千愁方好,可惜世人太清醒。
这重生的命数是他此生最为感激之事,只是此时再仔细品味,却难免觉得五味杂陈。
本以为是他看清了自己,逆转乾坤,却不曾想到几度回首,竟还是旧人相守。
旭凤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些什么,锦觅本就是锦觅,重不重生又能有何差别?只是他像是被囿于囚笼,不敢去看,不敢去想,跨不过那道坎儿……
他信这一世锦觅的相知相守,因为他们一路相携而来。若是她也是重生的,为何不帮着润玉筹谋,而是同自己一起入了魔。
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可那看不清的事也有千千万。
举起手中的酒盅,这琼浆玉液若是能解千愁,又何必如此难熬?情之一字,害人匪浅。
润玉仔细着收拾了桌面上的书册,正欲交付天帝,却眼尖地看见他桌面上一烫金黑底的邀请函。
“魔界封尊,愿亲启。”
状似无意地继续摆放书册,只是心下大震,前些日子才知晓旭凤封魔,这魔界尊上莫不是.....
天帝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沉吟片刻:“润玉,这些册子你可都看过了?”
润玉微顿,身子微微半倾:“均有查阅。”
那次计谋暴露之后,他虽是没遭受到什么惩罚,但是天帝对他提防得很,本来埋在天宫里的暗线,多少都被拔了个七七八八,可谓是元气大伤。
天帝虽然看似将他当作王储,带在左右,只不过教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治国伦理,润玉有时不需细细体会便能感到他的敷衍,而实权,更是半点都不会落到他手中。
想到此处,润玉忍不住攥紧了掌心,父帝他怕是还在等着旭凤回来吧……
天帝淡淡地瞧了眼他攥紧的拳头,心中早有定论,此子野心太大,留不得。
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旭凤即将在魔界加冕,邀请了几位仙家前去观礼,也算是与天界友好的初步邀请。”提起小儿子,天帝眼里忍不住浮现了一丝骄傲与懊恼,但他极快地掩饰了下去,笑着抬眼问道
“润玉,你认为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