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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话 我的归宿

那个夏天之后

  我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简直……像一场梦。

  涂月怡说过的话、在玉蝶村的经过、第二次的溺水……就像是在看漫画似的,我经历着这一切。

  不过,话说这是哪里?

  我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熟悉的风格……记忆中的画面被牵动——这是……妈妈的房间。

  “你醒啦?”门打开,妈妈熟悉的声音透过耳膜传来。

  “妈妈……”我呼唤着眼前的女性。

  妈妈端着一杯热牛奶:“刚才看见你浑身湿漉漉的,就这么躺在玉蝶湖旁,于是我就把你抱回来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净让人操心。”

  “对不起……”我接过妈妈递来的热牛奶。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蛋炒饭,你出来吃点吧。”妈妈温柔地笑了。

  “嗯……”

  我跟着妈妈来到了饭厅。妈妈为我盛了满满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我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果然是妈妈的味道。

  妈妈在旁边看着我,笑着说:“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锅里还有,要是吃不够的话,我再帮你盛。”

  “嗯,我知道了。”

  妈妈看着我的脸,说:“小梅,长大了呢。”

  我转头看向妈妈,妈妈又笑着说:“迎春在隔壁哦,吃饱了你可以去找她玩,但是记得不要太晚回来,也不要乱跑哦。”

  “嗯。”我点点头。

  我去了迎春家。迎春还是小小的,没有任何变化。果然,灵魂是不会长大的呢。

  迎春也一眼就认出了我,并向我跑过来:“哎呀,这不是秋梅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迎春。”我也笑着回应。

  “秋梅长这么大了呢。”迎春踮起脚,一副努力想要够到我的头的模样。

  我蹲了下来,让迎春能更好地看着我。

  “对了,夏菊她们怎么样了。她们也都长这么大了吧,漂不漂亮呢?”迎春问。

  “大家都很好。夏菊和春栀也都变得很漂亮了哦。”我微笑地回答。

  “那就太好啦~”迎春手舞足蹈,“要是迎春也像你们这样正常地长大的话,是不是也会像你们这样漂亮呢……”

  我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如果迎春也能正常长大的话……我们四人一定永远也不会分开吧?那片苍郁的树林也一定会见证我们四人的成长吧……那么妈妈也一定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当初能顺利拦下妈妈,让她不要去玉蝶湖……如果时间能重来,那该有多好!

  “进来吧,妈妈刚做了红提子蛋糕哦,超级美味,我想让秋梅也尝尝。”迎春把我拉进了她家客厅。

  “妈妈,秋梅来啦~”迎春高兴地冲客厅喊。

  “妈妈?”

  客厅里没人回应。我感到有些害怕,害怕十年前的那个场景再出现在迎春身上。

  “妈妈,我进去了哦~”迎春把手放在她母亲房间的门把手上,往下一按——

  “不要开门!”我下意识地拉住了迎春。

  “?”迎春一脸疑惑地放开了手。门已经开了,我们朝里望去。

  迎春的母亲戴着耳机,正悠闲地画着画。迎春的母亲是非常有名的画家。

  “妈妈!”迎春走过去,一把扯掉了阿姨的耳机,“都说了不要一边听音乐一边画画啦!这样你会听不到我的声音哦?”

  “哈哈哈,不好意思啦~”阿姨就像活泼的少女一样,摸了摸迎春的头。她看向我,眼里露出了疑惑:“她是……”

  “她是瑞蕙阿姨家的秋梅啦!”迎春说。

  “啊,是秋梅啊,”阿姨用手擦了擦汗。

  “阿姨,颜料……”我提醒。

  “啊!糟了!”阿姨赶紧用纸擦了一下额头,然后跑去了洗手间,洗了洗脸。

  “秋梅长这么大了啊~”阿姨擦着手,把头探进了房间,“你们先聊,我帮你们泡奶茶。”

  迎春拿了一把椅子给我,让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床上。

  “夏菊还是孤单一人吗?”迎春问。

  “啊?”我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夏菊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哦。”

  “但是啊,一定要多陪着她哦~就算她和大家在一起,如果没有和她多交流的话,她也会觉得被抛弃了哦。”

  我突然想到夏菊那个略显孤寂的脸,是不是因为寂寞导致的呢?

  “……我知道了。”我回答。

  “孩子们,奶茶好了哦~”阿姨端着三杯奶茶和红提子蛋糕进来了。

  “谢谢阿姨。”

  “谢谢妈妈~”

  于是我在迎春家和她们母女二人聊到了黄昏。

  “那我就先回去了。”告别她们母女二人后,我回了家。妈妈早已准备了一桌子美味的饭菜,等着我回来。

  听到我回来,妈妈马上收起了书,我们母女二人暌违十年的同桌吃饭,再一次重现。

  我们边吃边聊,彼此都很开心。

  突然,妈妈不说话了。她静静凝视着窗外。我也好奇地往外看。窗外的森林里,玉蝶湖旁,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少女,旁边还有个女人。两个人哭得很大声。

  “他们……真可怜。”妈妈轻声说。

  我仿佛看到了父亲和香织阿姨的身影。他们此刻应该也一样,抱着我的“尸体”痛哭吧?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我望着妈妈凝视窗外的侧脸,强忍下了心中的不舍:“妈妈,对不起,我必须回去了,不然爸爸会担心的。”

  妈妈回过头来,静静地盯着我。半晌,妈妈说:“要回去了吗?路上小心哦。”

  “嗯。”我点点头,打开门,正要往外走。

  “小梅。”

  我回头。妈妈把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记忆碎片!

  我再抬头,妈妈和房屋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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