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大雨仍未停歇。天色阴晦,犹如一张巨大的捅不破的黑幕。
皇甫瑾枯坐在茶楼上的角落里,想着午时离身的南阳。想到她八年来的经历,为了得到自己对她的认可,历经长达八年的磨炼,皇甫瑾心中柔情无限。
又是一下雨的傍晚,看着那雨,又想起此行自己的任务来,心中暗自担忧——瞧这般大雨,道路险阻,她,今日还能赶来么?
夜色渐渐降临,还不断有人拥入小镇。到最后,不仅客栈,就连茶楼酒肆里都塞满了人,江湖人!整个小镇折腾到夜幕时分,才终于安静下来。
皇甫瑾看着空空的长街,开始有些烦躁。
皇甫瑾她怎么还不来,难道遇到危险了?
他在小声的嘀咕着。向来喜欢喝茶的他,然而今日,面前的茶水却丝毫未动。
正浮想联翩,客栈的门“嘎吱”一声开了。他知道是她来了,他的南阳来了,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南阳子宁让阁主久等,实属不该!
女子从门外走进来,斗篷上的雨水滴落在客栈地上,而手中的流光剑在这傍晚时分显得更加的耀眼。
皇甫瑾来了,我知道会来的!都还好吧!
眼神是多么的确定与自信。
南阳子宁是,刚刚在青秀山庄在探查了一番,阿瑶已经成功牵制了司徒灞,接下来的任务……
皇甫瑾嗯,我知道了,我们立刻潜入司徒灞的书房,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司徒灞是大商人,书房里的书籍数不胜数,瑾宁二人小心翼翼推开书房们,虽说这书房在山庄最后一个庭院内,而瑶香那边也已经成功牵制了司徒灞,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雨后的青秀山庄,别有一番滋味,草未有那么一股子清华味道。合欢开得最早,粉红绯红的花朵开了一树,那香气也格外浓重艳冶。
皇甫瑾宁儿,一切多加小心,切不可擅作主张
皇甫瑾叮嘱着,他一直对南阳之前不听从安排潜入青秀山庄耿耿于怀,万一被司徒灞发现,今日的计划怕只是昙花一现了。
只见南阳子宁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在疆北入夜以后一片寂静,四下无声。
两人潜入书房后。
皇甫瑾这司徒灞倒也有情趣,这么多的书籍,怕可以和当朝藏经阁相对比了。
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机关的线索。
南阳子宁皇甫瑾,你看。
听到南阳的呼唤声,皇甫瑾立马一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到南阳的身边。
他发现,在司徒灞书桌上的毛笔是固定了的,皇甫瑾用他女子般纤细的手在书桌上摸索着,发现书桌的笔墨纸砚都分别放置在书桌不同的地方,就像是一个精心布置好了的。
南阳子宁这样的摆置,倒像是一个机关术。
皇甫瑾对,宁儿,你看出来。不过想破他倒也简单。
他皇甫瑾是什么人,武林盟主,能不精通这奇门遁甲之术吗?三下五除二的功夫,皇甫瑾就将这书房机关给破了。
南阳子宁在书房四处张望着。
南阳子宁这里记录了司徒灞近期来的收入账单,只是……
皇甫瑾只是什么……
皇甫瑾一把将南阳子宁手中的账本夺了过来,翻了一翻。
皇甫瑾只是不知道账单为何夹在这些书中间,而且账单上的流入流出的对象是塞北那边的人,是么?
南阳子宁嗯!
这轻声的嗯,足矣看出南阳子宁诚服于皇甫瑾。
她终究是比不过他,无论哪方面!
皇甫瑾哼。这司徒灞还真的胆大包天,做生意居然做到塞北去了,这勾结乱党之罪足矣要了他的狗命!
皇甫瑾将账本小心收好。
两人心有灵犀般向暗室走去。
行走在广阔的天地间,有明亮的欢喜在心间,是月落下的一片微黄,是清风迎面的微凉,此刻很好,只要你在场。
偏门外,红尘中。
司徒灞姑娘,这通行证,可要小心收好,一个女子想要出疆北,了不起啊!
这阿谀奉承的嘴脸,让瑶香十分的恶心。
瑶香多谢大人关心!大人还是多关心自己吧,毕竟富甲一方!
而平静的表像之下,是乱世即将来临的暗潮在汹涌。
司徒灞姑娘多虑了,我乃当今圣上钦点商人,自然是为朝廷办事。
瑶香望大人说到做到,瑶香先走一步。
说罢。头也不回的揣着那张通行令离去。
此刻,此时,他们两个应该进入到密室了吧!
瑶香仰望着湛蓝苍穹上那一团惨白的星翳,今夜是十四,正是句芒将到最满之夜,可是,它突然隐去了,微雨静落的天地间,那种清冷的光只有流光、那个总是掩在惨白星翳后的寒冷月亮才有,流光,会在今夜替代句芒,出现在这个巨变之夜?
想起司徒凌云那些话,也不过是骗她的说辞。
因为这世上比爱更长久的,始终只有爱。
瑶香只有原谅他,才能过完这一生。
毕竟,她能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