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凌羽裳提着莲花灯，一路脚步轻快。蓝曦臣跟在身后，脸上笑意也是越来越浓。

“怎的如此容易满足？一盏花灯而已，到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凌羽裳转过身面对着蓝曦臣，把提着花灯的双手背到身后倒着走：“我的快乐，是蓝宗主无法体会的。”

蓝曦臣嘴角的笑意一僵:“裳儿……与忘机倒是相熟。”

凌羽裳一愣:“什么？”

凌羽裳没反应过来，倒是注意到了蓝曦臣对自己称呼的变化。心思回转，隐约猜到了几分。

“涣……涣哥哥？”

果然，蓝曦臣脸上露出了更深的笑意。

凌羽裳倒是没有多想，她以为蓝曦臣只是在意称呼上的区别，把称呼改了之后，她继续和蓝曦臣叽叽喳喳说着话，而蓝曦臣则是静静地听。

“别看你们云深不知处有四千条家规，但对于我来说，其实都不算什么。凌云阁里虽没有那么多家规，但母亲从小便对我要求甚严，像别家女儿玩的闹的，我统统都没有。我的记忆里，除了修习灵力术法，就是在极寒之地调养身体，像今日这般，我从未有过……”

蓝曦臣心下一动，眼前闪过她光着脚的样子，对着魏无羡时调皮的样子……

难怪，她那般活泼的性子，那双灵动的眼睛，简直与魏公子一模一样，但独独又在除了魏无羡的其他人面前表现的温婉恭顺。

“你若喜欢，下次我们再来。”

凌羽裳眼睛一亮：“真的？”

蓝曦臣点头：“再过几月便是中元节，中元节的花灯，可是比今日的还要多上许多。”

正在听蓝曦臣说话的凌羽裳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刹住了脚。蓝曦臣没留意，一步走过去两个人直接就撞到了一起，蓝曦臣下意识抬手揽住了凌羽裳，一时间气氛颇有些尴尬。

过了片刻，还是凌羽裳往后挪了一步，与蓝曦臣拉开了一点距离，她低头摆弄着花灯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那……像二哥哥屋子里的兔子灯也有吗？”

蓝曦臣此刻亦是有些无措：“当、当然，也许还有更漂亮的。”

“太好了，我就喜欢二哥哥屋子里那盏兔子灯，可是表哥小气的很，连碰都不让我碰。”

凌羽裳最后一句话里满满的怨念，惹得蓝曦臣轻笑出声，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柔成了一滩水：“不怕，这莲花灯你且先收着，等上元节的时候我们去买兔子灯……若是碰巧，也许还会下雪，到时雪光映着花灯……”

“到时雪光映着花灯……一定很美是不是？”

凌羽裳转过身向前走着，嘴里接过了蓝曦臣的话。

“是啊，一定很美。”蓝曦臣这句话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他眼睛看着前边的女子，分不清这句很美说的是雪，是灯，还是人？

到了山门口，凌羽裳才发现此时已经是云深不知处的宵禁时间。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本可以御剑而归，仅仅是去了个彩衣镇，御剑也就眨眼的功夫。但是他们二人竟是一步一步散着步走回来的。

凌羽裳转过身有些哀怨地看着蓝曦臣：“不知……跟着蓝大宗主一起晚归可会受罚？”

“泽芜君！”

山门口突然出现的蓝思追打断了蓝曦臣的话，同时也吓了凌羽裳一跳。凌羽裳转过身看着端方雅正的蓝思追，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蓝忘机，又仿佛看到了蓝曦臣。

凌羽裳甩甩头，连拍胸口数下：“思追啊，你要吓死我吗？”

蓝思追当然没想到会吓到凌羽裳，他赶紧朝着凌羽裳施礼：“抱歉凌姑娘。”

凌羽裳自是无事，但是蓝曦臣脸上却少见地严肃了起来：“思追，何事？”

思追恭敬地朝着蓝曦臣施礼：“含光君和魏公子在寒室等您。”

“表哥和二哥哥回来了？”

蓝思追颔首:“正是。”

蓝曦臣此时走到凌羽裳身侧:“走吧，去看看你表哥又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蓝曦臣带着凌羽裳往寒室方向走去，留下思追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人的背影，以及那盏双莲并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