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后,王源已经回来了,他坐在我的身旁,把玩着我的长发,空调的温度开的有些低,对于我而言。鼻子有些微微的堵,但是我能感受到身上薄毯的重量,不知是王源还是Alice为我盖上的,我看着他细碎的短发,伸出右手划过他的发梢,他惊了一下,我才感觉到他刚刚一直在出神。
“怎么了?不开心?”我的声音依旧带着刚刚睡醒的嘶哑,不过和他待在一起时间长后,我已不再过于在乎这些细节了。
“没有,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些感慨,有些感伤。”
“桐桐?”我的指尖在他的下巴上停住,立刻想到了能让他这般的事情和人。
“嗯,故事讲完了,节目也摄制完了。为什么我却感觉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一样的开始?”
“因为你才刚刚开始。”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从十三岁出道到现在,走了七年,没有走到最高峰,却已经开始疲惫?”
“你只是累了,需要停靠休憩,但是不是就此退出这场不得不一路往前的长期的徒步旅行。而且,那至高之地从来都不是你的目的地。”
“你怎么知道那最高的地方不是我要的风景?”
“因为,我不在那里。”
王源看着我沉默了,我放下一直抬着的手臂,胳膊微酸,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掌心靠近唇边落下一吻。
“阿诺,谢谢你的理解。”
“选择你时,我就明白了,你这一辈子只要一路向前,那么我便会一路向你。当你疲惫时,困倦时,一回头,我就在这里。”
“好,我记着。”
王源伸手将我揽在怀里,我背靠着他的胸膛,他将下巴搁在我的肩窝,气息轻轻吐纳在我的侧脸,然后满室的岑寂。
我只记得大片的阳光从他身后的玻璃窗闯了进来,在地上投射了一地的金芒,我们的影子在白色的窗帷后堆叠在一起,不算清晰,但是比阳光那时的温度更加的温暖。
“阿源,今天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吗?”
“怎么?”
王源身子没动,下巴咯的我有些疼。
“没事的话,陪我去后面的小山丘上走走吧。”
“接下来我是没有事情,但是你的腿还伤着呢,怎么可以乱跑?”
“不会走太多的路,只是想出去散散心,何况我的腿上只是一个小伤口,处理过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疼痛也就是最初的那一会,现在已经不疼了。”
“为了出去,你这么逞强?”
“没有逞强,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你的身体受不了。”
“不要小看我,我又不是玻璃娃娃,一碰就碎掉。”
“就那么想出去?”
“不然我现在还跟你商量什么?”
“我以为,你要是想,根本就不跟我打招呼的。”
“我没有那么的不懂事好不好?你真当我是个不谙世事的,执拗的小姑娘啊!”
“你是个大姑娘,不过的确十分的执拗。”
“我说你。还能不能好好商量了?你去还是不去?”
“我现在反对有用吗?”王源笑着伸手按住我因为炸毛而弹跳起的身体。
“那就说定了,今天去。”
“现在都五点半了,我们一会出去,回来时候就天黑了,不安全。”
“跟你在一起我都不怕,我还怕不安全吗?你不觉得自己是最不安全的不定时炸弹吗?”
“我哪里又得罪你了,怎么就不安全了?”
“长得不安全,太招蜂引蝶了。”
“这也算,这身皮囊父母赐的,我也不能再回去换一套吧!”
“换一套还叫王源吗?”
“不然嘞?”
“王源他兄弟吧。”
王源黑线,然后不再接我的话。女人有时候胡搅蛮缠起来,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对于王源而言,我的无理取闹是他要遵守的第一法则。
最后,王源还是妥协了,吃过晚饭,已经六点了,太阳砸在地平线上,橘色的光线染红了三分之一的天空,白云流浪在青草的头顶,我们翻过一座小山丘。
山丘上种的不再是一片片的油桐,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山茶花,白色的山茶花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不过已是五月份了,山茶花开的没有那般的壮观,不过,白色点缀的葱绿依旧有些小清新的风格。这片茶树种在山丘的背面,所以之前我并未能看到,不过站在山丘上俯视着下面的景观,这种感觉相当的不错。
我和王源并肩走在枯枝和落叶堆积的土地上,在往前走是高大的松柏林,不过是很小的一片,但是高大的树木遮蔽了我们的视线,我们无法望见前方还有怎样的风景。
脚下的枯枝因为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在我们的脚下发出迟钝的声音,有点阴冷的气氛,周围安静的可以听见有几只鸟在树枝上鸣叫,低矮的灌木丛里因为我们的靠近,而突然被惊飞的画眉鸟窜起来,落在更高的树梢。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已经开始了昏暗的天色,空气中白日保留的毒热依旧还有着余威,但是这片高地上在晚间还是有风不停的吹过。
王源停下脚步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前面更加无法辨清的前方。
“阿诺,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已经很难看清前方的路了,这虽是山丘,又靠近村落,但是难保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野生动物。”
“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回去。”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大大的杏眼,扯住他的手臂。
“那我们就往前走吧,牵着我,不要松开。”
“阿源,你跟我讲讲后来沈桐的故事吧,你还没讲完呢!”
“你不是也还没给我讲L.E的背景故事吗?”
“不一样,是我先问的,所以你得先讲。你讲完后,我在跟你说关于L.E的故事。”
“那我跟你说到哪了?”王源也不在和我争到底是谁先讲故事,反正都是会知道的。
“啊,想起来了。是沈桐住院后吧?”
“对啊,想起来了,酝酿好了,就开始讲吧!”
我敦促着他,他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我牵着他的手,慢慢的往小树林的深处走去。
地上有已经死去的知了的残骸,还有一丛丛盛开的,不知名的花。北极星的位置从未变过,似乎总在我们的头顶,从奇形怪状的树叉间就能看到它的位置。王源的薄荷音就像玫瑰花开,在寂静的夜色中,平静又热烈的盛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