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不顾一切只为了你的安危,当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却因为你的好坏时,你会发现自己的世界尽管逼仄而又令人窒息,但却总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当我们的眸光穿越尘埃,荡涤开命运的波纹,那一份弥久的安心与温暖将会伴随我们半生的岁月,直至我们变成一抔黄沙。
我不喜欢王源为我担心,但是每一次看到他因我而慌乱失措时,心底有个洞,被他鼻翼的细汗填的满当当的。总有这么一个人会让我们着迷,不顾一切的排开万难,只为了抵达他的世界,陪他一起看繁花轻絮扶摇三千世界,陪他一起听雨落蝉鸣除却一世霜华。
我攀着他的肩膀,看着四周景物一点点倒退,他的步履匆匆,错过Alice的询问目光,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小院。
外面的阳光十分的耀眼,我的眼睛一下子闭上,试图缓解强光所带来的不适,王源低头将我往怀里紧了紧。
“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不用看着周围,强光对眼睛不好。”
“好。”
我随后按照他的话,把头抵在他的肩上,闭上了双眼,颠簸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但是王源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让我分外安心。
伤口撕裂的不算严重,大面积伤口开始结痂,老医生依旧架着老花镜对着我的伤口猛瞅,我苦着一张脸看着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王源,他伸手牵住我的右手,和我对视了一眼,又将注意力落回我的伤口上。
此刻我才发现他有些白的脸色,随后意识到上次的伤口一直盖在衣袖下,到了医院后并没有让他跟着进去,所以一直以来王源都不知道我的伤口到底有多么的严重。这一次,虽然伤口结痂,但是依旧像一条黑色的蜈蚣爬行在胳膊上,狰狞的有些恐怖。
“小姑娘啊,你这伤口以后肯定是要留疤的。那么大的伤口,怎么会伤的那么重呢?”
老医生的话重重的戳在我和王源的心上,我暗呼糟糕,王源这下子又得无穷无尽的叨叨我一个月了。
“意外伤的,能救一条命,值了。”我尴尬的笑了笑,偷偷打量着王源的脸色,毫无意外,愧疚爬满他的双眸。
“这样啊,救得是你喜欢的人吧。不然怎么会义无反顾,连思考都没思考。”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思考?”
我反问着他,老医生的脸上顿时堆起了密集的皱纹,就像枯皮的橘子,被榨干了最后的一点水分。
“这伤口啊,会说实话的呦。你的伤口明显是钝器伤的,但是伤口那么深,自然是速度太快,力度太大。这样的话,一般人都会下意识的避开,或是挡过去,而你说为了救人,自然是靠身体的本能去挡住这物体,这世上谁会无缘无故的这么牺牲?除了在心底的人。”
老医生说的意味深长,我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接话,真的是那样吗?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当初对王源抱着怎么样的感情,但是唯一可以明白的是,王源很重要。对于我来说,宁肯自己伤的重一些,也希望他完好无损,健健康康。这种行为基于在什么样的感情上,我们暂时无从分辨。
王源一直都攥着我的手,他的力度暗示了他的心情的变化,由紧到更紧,我反握住他的指尖,抿唇笑了笑,示意我很好,不需要他再自责。
“或许吧,我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吧?”
我问了伤势,不想在过多的纠结于当初救王源时怀的是什么样的心情。老医生慢慢的起身,取下了眼镜,摇了摇头。
“没事儿,就算有事,你不是也抗住了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比我们家那小子能忍多了。”
“看你这年纪,你家孩子定是没我大,再过几年,他见多了,经历多了,肯定会好些的。”
“希望如此呦,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老医生悠悠一声长叹拉回王源百转千回的思绪,他坐在我身边抬头看着医生,一直抿唇不再说话。
“总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老医生,又或是王源,这样的答案还真的是没什么意义。
午后的阳光很热烈,我坐在窗台上看着王源和元殷慢慢往外走的背影,元殷一直侧着头和王源交代着一些事情,而王源只是沉默的听着,偶尔点点头,算是回应元殷的喋喋不休。
元殷和王源的身高都很高,站在人群中开始有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圈子里渐渐的都是一些年轻的面孔,时尚靓丽,开始和这个时代一起变得特立独行。我想他们之所以能让我在人群中第一眼就发现,更多的还是那种和平凡已经完全脱轨的被追逐,以及在这个圈子里一点点累积的气质,每个人都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一种气质,不知不觉修炼成型。
聚光灯和阳光一样的耀眼,就像华丽而又笨重的A市和精致小巧的桐花乡一样的让人记忆深刻。
两种画风依然是完全不同。
五月的桐花乡像一个睡着的孩童,成片成排的油桐几乎遮盖了这里大大小小的房屋,站在山顶上俯视这里,绝对又是一片郁郁葱葱。
我想,过些天,王源忙完了后,我定是要他陪我去走上一遭的。我们独处的时间总是少的可怜,大多数时候都有这样或是那样的人陪在身边以防我们出了什么问题。尽管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很保险的人,但是在经历了穆纪远事件后,我还是会多留心些。
一个下午我都埋在书房里,抱着村上春树的小说细细阅读。光线很明亮,窗户微开,有光线排成丝细密的缠绵而入。空气中还是若有若无的花香,我知道那一定不是空气清新剂,王源极度的了解我对空气的高要求,宁肯热,也绝对会保持环境的通风,一些浓重的味道自然是受不了的。终其原因,不过是我的嗅觉比常人更加敏感些,而且听觉也非常的好,但有得必有失,我的视觉相对就差上很多。
不过,这些都是个人的一些毛病。对于这样一个午后而言,如果在纠结我的坏毛病实在是煞风景的可以。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我靠在书房的沙发上,枕着不算特别柔软的沙发,昏昏睡去。这样的打发时间更是浪费生命,浪费青春。但可能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瞌睡总是来的这般的迅速,它带着我以火车攀爬青藏高原的速度,一点点驶向没有光明的梦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