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清早早就起来了,看着身边熟睡的墨疏眠,她垂下眸子悄声走到梳妆台子前拿起梳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手中轻拿的梳子拿走,轻轻为她梳发
萧楚清我自己来吧
萧楚清不自在的说道,想要拿过墨疏眠手中的梳子却无意中跌落墨疏眠的怀里,楚清一滞,连忙后退两步,墨疏眠走近她,轻轻为她梳发绾髻
墨疏眠之前在南卿的时候你替我梳发,我便想着何时能为你绾髻
楚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色似乎憔悴了许多。墨疏眠的动作很轻,勉勉强强才给她梳个一个还算能看的发髻,楚清拿过梳子,把发髻轻轻做了些许调整,最后戴上发簪
墨疏眠我……我没有替别人梳过头发,所以梳的不好看……
墨疏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楚清没理他,自顾自走到萧华院烹茶,习惯驱使她照例倒了两杯茶,倒完了她才一愣,见墨疏眠已经跟着坐下,便没有把茶倒掉,而是自顾自喝起来
烹茶时倒两杯的习惯她已经习惯了七年,哪怕在墨疏眠回到天启以后,她在南卿萧华院依旧还是倒着两杯茶,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对面
墨疏眠这是你为我烹的?
萧楚清习惯驱使罢了,我在南卿御书房时也是这样
楚清偶尔是有在南卿的御书房烹茶时倒过两杯,但也只是习惯性的意外,她低下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闭上眼睛轻轻抿了一口
上好的龙井,她看见墨疏眠走到古琴前面坐下,伸出手行云流水弹出了她教他的那首曲子,将两年来的思念全部在这首曲子中流露出来
墨疏眠可是这样弹的?
墨疏眠还是以前那副谦谦好学的神情看着楚清,楚清回头看着他,何时他已经将古琴学的如此行云流水了?
在南卿过完那个生日之后的每一天,墨疏眠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练琴,六年来日复一日练着这一首曲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心中对她所思所爱通通经过琴声讲给她听
楚清没回答,回过头再为自己倒了一杯,
萧楚清你不去上朝吗?
墨疏眠我只是想弹完这首曲子再去
墨疏眠一笑,萧楚清背对着他没有说话,但为他再倒了一杯茶。帝王的恩宠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更不愿意做导致“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那个女子
她现在做的这一切,好像是身份的驱使,她是和亲使者,是墨疏眠的妃子,尽管她内心对他再失望,逼着自己不去看他的喜怒哀乐,可他是帝王,为了和平,她也要顾全他的面子,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麻木自己的心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墨疏眠离开的背影,整个人趴在茶几上,好像整颗心都被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