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成全他,但也有条件。前提是,顾全大局。
皇太后你要记住,只要谨言在一日,慎宁绝不可以与她平起平坐。
纵观其余的皇子皇孙,身边妻妾成群也无可厚非。他鹿行风开口要一个女人,说穿了,有何难?!
皇太后哀家在宫里当着那么多人说过,要还了她的名号,既然话都放出去了,哀家也不会收回来。
皇太后这几日会下旨,这下你满意了吧。
太后微笑,宛若仁慈菩萨。
皇太后不过她只能拥有郡主的名号,在王府,她没有任何名分。
皇太后换言之,她只是一个妾。
他猛地皱起俊眉。
妾这一个字,更像是一种低贱的罪名。
他从未想过要给你什么像样的荣光,但听着这般的决策,他为何并不觉得顺心?!
太后眼底的笑,一分分扩大,无声无息,她扶了扶颈边挂着的那串红玉珠,将珠链工工整整扶回原位。
皇太后还有,她那么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自然也要带子入府。
皇太后你若能咽得下这口气,那就好好待她吧。
好好待她?
他的唇边,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只说要娶她。
皇太后哀家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反悔,还可回来,哀家就当你这些话,都没说过。
太后这般说道,稳操胜券,她已经料定,不出三日,今日之事,就只是一场闹剧。
你,不值得行风跟她作对。
鹿行风不必了。
坐在对面的男子,却这般回应。他的坚定,宛若千百年城墙,无人能够打破。
太后的笑,僵持在眼底嘴角,满是纹路的唇中,吐出这四个字来,更像是一种提醒。
皇太后你会后悔。
鹿行风说不定,儿臣会体会到更多乐趣。
他站起身来,毫不保留内心的打算,此刻的笑意,更多了几分嚣张的意味。
皇太后婚姻大事岂容你儿戏!
鹿行风母后眼底,这些就是儿戏?
他不冷不热地反问一句,伸手毫不在意抹去面颊上的血色。
太后面色之上,蒙着一层灰暗,将所有都戳破,不再留有余地:
皇太后你不就是为了惩罚她,不就是为了折磨她!何必搭上你自己!
鹿行风母后说过,她是我不要的东西。
鹿行风可惜儿臣从小就没有成人之美的习惯。
鹿行风不要的东西,那就只能亲手毁掉。
皇太后好极了。
太后从喉咙逼出这三字,眼底再无温和颜色。她自然熟悉这样的铁石心肠!要的,就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她最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这般注视着鹿行风远走的身影,太后陷入沉思。缓缓摩挲那一朵新鲜娇嫩的花骨朵,猝然眼神一沉 ,五指一紧 ,娇嫩的花苞 彻底被碾碎。
王府。
鹿行风站在房门前,木门虚掩着。方才来帮你清理伤口抹药的婢女才退了出来,钟大夫提着药箱与他做了个揖。
钟大夫王爷,鞭伤伤及皮肉很深,需要静心休养约莫一月。
钟大夫若怕留疤,那就更要派人照顾周到,用祛疤的汤药擦拭配以内服,总能缓解几分。
他下巴一点,示意钟大夫离开,也更显得疏离。
对于你的伤势,他并不愧疚自责。
鹿行风人醒了吗?
他转身,面对恭候在一侧的追风,这么说。
追风醒了。
追风让开了路,将双门轻轻推开。
他走入屋内,午后的日光很暖和,从窗棂透入,宛若细碎金粉铺洒在床头。帐子垂落,依稀在他眼眸中映出了你趴在锦被上的身影。
他一扯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双眼。
明明应该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却全部被愤懑充斥。你已经用眼神,说出了全部的心情。
一掀华袍,他坐在床沿,冷眼睨着你的怨气。对他来说,似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你强忍着肩背上的疼痛,费力撑起双手,想要挪开。
你当然明白,男女共处,于理不合。
他微微眯起黑眸,你咬着下唇蹙着眉头移开身子,与他保持距离的那一瞬间却忽略覆盖着锦被的你上身只有一件粉色兜儿裹体,背脊和脖颈周遭的整片雪肌,几乎早已被他看透。
你陡然抓起锦被,紧贴自己胸口。不经意抬起的眸子却猛地迎上那一阵灼热的目光。
他长臂一伸,一把扼住你纤细白嫩的手腕。
你直直望入他的黑眸内,却也分不清他此刻的想法,更看不透,他真正的意图。
鹿行风用你的一切挽留本王,即便是身体,只要能够待在本王身边,不就是你最大的心愿?
他噙着温和的笑,深情款款面对你,将你捏紧锦被一角的手紧紧攥在他的手掌之内。
他一边耐心询问,一边缓缓拉低你的手,看清你眼底的迷茫惘然,他的笑掺杂在说话的语气里。
鹿行风既然如此,还有矜持的必要?
话一说完,他猝然狠狠拽下你的手掌,遮挡身子的蓝色锦被毫无保留地扯下。
胸口一凉,你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底一片灼热——他是用她期盼了许多年的温柔笑容迷惑了你,才让你放松了警惕。
但这样的错误,你不该再犯。
鹿行风留着鞭伤,似乎不太完美。
完美?你在他眼底,何时跟这个词汇有过任何关系?
你非但不完美,甚至比他看过的,听过的,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女子更加微不足道。
那一朵细小的笑花,微弱的,也极其无力地绽放在你的唇边。
在你苍白的脸上捕捉到自嘲的表情,他更觉得眼前的杨槿宁很陌生。
他心中的不悦升腾而起,说话压低的瞬间,也不由自主加大了手掌的力道。
鹿行风本王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