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药

我一走出去，就被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围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有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开口又要说些什么，我连忙出声：“去走走吧，跟我讲讲昨天怎么了。”

女孩一下就改了口：“好。”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地跟在我身后的不远处，我们一起走向最近的一条小道。

脸圆圆的女孩刚想开口说什么，我就听见有人叫我。

“因因！”

我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红衣男孩向我奔来，后面还有一个青衣男子，徐徐走来。

红衣男孩跑到我面前，笑容灿烂的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

“因因！”

我也礼貌地对他笑笑：“怎么了。”

“万姨娘让三哥带我们出去散心！”

我沉默了一下：“万姨娘…”

还没等我说完话，他就接过话头：“万姨娘刚才才叫你要乖呢，这么快就忘啦？”

“当然没有。三哥呢？”

男孩往旁边一闪，露出一个拿着扇子的儒雅男子。

男子温柔地笑笑：“因因。你先跟大哥去安慰一下娘，等一下三哥再带你们出门，好不好？”

我点点头。

随即，也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小路的开端由远及近，向我们这边走来。

在我面前站定，将手别在身后。

我看见青衣男子将扇子合了起来，对他点点头，红衣男孩则规规矩矩站好，给他鞠了个躬：“大哥。”

那两个女孩也低着头行了个礼：“大少爷。”

他点点头。

我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他先说了话：“狱因，跟我去找一下娘。”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了。感觉到后面的两个女孩也跟了上来，下意识地转头：“不用你们麻烦跟上来啦。”

俩女孩错愕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跟上来。

我转过头去才感到后悔，怎么就把人家支走了。

一路上我都只是沉默地跟在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后，他也一句话都没说。

他走路很快，渐渐地我有点跟不上，便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

到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一个没注意看，我脚一扭，摔倒在路旁。

“嘶…”

他闻声回头，走到我跟前。他生的很高大，走到我面前，便遮住了我所有的阳光，将我圈在一块阴影中。

“怎么了？”

我的脸可能涨的通红，在帅哥面前摔倒，谁会不害臊。

“扭到了。”我的声音轻的像蚊子一样。

巫衍沉默了一会儿，看样子竟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我抬头看着他:“不然，先给我看看伤势如何？”

巫衍点点头，转过身去:“好了跟我说。”

我瞪大了眼睛，逐渐傻眼:“你不给我看吗？”

巫衍沉默了好久，我看着他耳根都红了，才憋出一句话:“你已经到嫁人的年纪了，我不方便给你看。”

我才想起古代一些麻烦的规矩，叹了口气。撩起裙子，粗略地看了一下脚踝，红肿了一点，应该还能走路。

“大哥，能扶一下我吗？”

巫衍转过身，抓住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抓了起来。

我刚站起来，巫衍就把手抽走了。我一下失去重心，连忙抓住他的手。

巫衍疑惑的看向我。

“疼。”

巫衍似是无奈地转过了头。

“可以就这么扶着我去娘那里吗？”

“嗯。”

巫衍就这么扶着我到了“娘”的门口。

巫衍喊了一声:“娘，我们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丫鬟打开了门

“夫人让你们等一下，她一会儿就出来。”

“不用了，狱因自己进去就好，我在外面等着。”

巫衍指了指我的脚:“狱因的脚扭到了，也好让娘给她看看。”

丫鬟转头问了下“娘”，像是同意了，一会儿便出来了两个丫鬟，搀扶着我。

“大少爷，您在这等会儿，夫人有话对你说。”

见巫衍点头，俩丫鬟就把我扶进去了。

坐下时，我轻声对她们说了声谢谢。

她们也愣了一下，一个随即回答我:“没事的小姐，是我们应该的。”

我不语。没一会儿，门就被关上了。

昏黑的房间只有一两根蜡烛在微弱地闪着，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走来，坐在我的面前。散着头发，脸上未施粉墨，却风韵犹存，隐约能看出她年轻时的模样，昏黄的烛火将她的面容衬的更加柔和。

我认出了她，是早上在我床边抱着我的那个女人。饶是我早上见过，也还是被惊艳到了。

她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膝上，张了张嘴，却没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刚才扭到脚了？来，给娘看看。”

“嗯。”

我抬起脚，放在凳子上，她拉起我的裙子，仔细地端详着。

相对刚才，脚踝又消了一点肿。

她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罐草药，帮我脱掉鞋袜，将草药轻轻地抹在脚踝处。

草药刚接触到脚踝，有点冰，我的脚往回缩了一下。她抹药的动作顿了一下。

“很凉吗？”

我摇摇头。

她继续抹着草药。

“对不起，因因，娘的手也是凉的，不能为你捂脚。”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道:“没事，阿…娘，等会儿，我帮你捂手吧。”

她抬头笑望我:“因因真乖。阿娘的手一会儿就热了。”

我笑笑。

屋内的事情做着，屋外的时间流着。渐渐地，我困意上头了。

从跳楼那会儿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没有放松过。

现在一放松下来困意反倒席卷而来。

我迷迷瞪瞪地记得，在我睡着之前，娘将巫衍叫了进来。

“把因因的婚退了，再去问一次锦衣卫，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因因…乖了好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