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移去而复返,自然不是特地来为宁玥解围的,送走慕清寒这个瘟神,他便告诉宁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襄阳城?武林大会为什么要在那里举办?”
明明最近才传出有魔教中人活动的痕迹,四大家族的人是疯了吗?
四大家族轩辕本也有一席之地,但轩辕狅卸下盟主职位后,便宣布轩辕府归隐,所以现在的四大家族分别是宋、白、慕容、风。
“这就得看四大家的人是怎么想的了。”
墨星移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慕清寒,你打算怎么办?”
墨家地位其实也可以跻身四大家里,但墨老爷子不肯将势力收归武林盟,所以当初也就不了了之,宁玥有心转移了话题,毕竟她只需要名气,并不在乎武林盟主的地位。
“嗯?他啊……反正老爷子也翘掉了,找个合适的机会认下来就可以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宁玥没那个多管闲事的心,不过墨星移要是认慕清寒回墨家,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给女主下个套。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转眼就到了无极宗出发前往襄阳城的日子。
虽然江湖上对这次大会的选址颇有微词,但到底是一场盛会,来看热闹的不再少数,宁玥远远看到轩辕府的马车,拉了一把发呆的轩辕琅。
“你这几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和云秀吵架了?”
宁玥挤在一堆弟子里,踮了踮脚妄图挤出去,但被她拉着的轩辕琅显然有点不在状态……
“没,我就是……算了……”
轩辕琅也看到了自己府里的马车,顺着人流两个人到底还是挤了出去。
轩辕府这次来的人是轩辕破,宁玥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老爷子的身影。
“爷爷怎么没来?”
这附近都是大会安排人落脚的临时搭棚,除了轩辕府的马车,那边的马槽还停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家族马车,但宁玥还没看到墨家的。
“家主明日才到,你武功练得如何了?”
虽然轩辕破从未对女儿报过太大期望,但轩辕剑既已择主,于情于理他也应当关心下女儿。
“还行吧……”
阴阳剑法已经到了最后的剑式,万剑归宗,但这一式需要耗费大量内力,宁玥本就打算用这招装b,所以也没说她在无极门学了些什么。
轩辕破一听就觉得不靠谱,但是宗嗣里头发生的事他们也知道了,轩辕璃虽然通过神剑试炼,但并没有得到轩辕剑法的传承,所以族里对这一任轩辕剑主颇有微词。
“你能参加武林大会,也算有志气,压力不用太大,能入个百名就不错了。”
轩辕破对宁玥不抱什么期望,只当她是来玩的,反正有轩辕琅在,他也不是太担心。
宁玥嘴角渐渐失去笑容,看着那边被殷切叮嘱的便宜老哥,她觉得无语凝噎,轩辕破还真是她亲爹啊……
“哼!轩辕狅这个老狐狸!原来他还在调查当年的事……倒是我大意了。”
轩辕府宗嗣,大长老盘着手中的铁珠,眉头紧紧皱着,坐案下跪着一个蒙面的男人,眉目之间充满凶煞之气,但态度却恭敬。
“长老,那个轩辕轱逃了出去,我们要不要……”
男子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大长老手中盘动的铁珠停下,目光阴沉的盯着香炉里寥寥升起的白烟,房间里陷入一时的寂静。
“那个丫头现在在什么地方?”
男子如实禀报了宁玥的动向,以及她这几年做的事,大长老听得冷笑不止,手中的铁珠化作飞灰被他抬手扬去。
“轩辕轱这个蠢东西!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我找到他的人!别让其死得太容易了!”
本来以为那个黄毛丫头很好对付,没想到聪明地躲了他们的眼线这么久,大长老扔出一块令牌掷到男子脚底。
那人一看令牌上的花纹立刻瞳孔一缩,暗道老者怕是动了真怒。
“墨家那个小子不好对付,把无极门那个私生子盯好,吩咐襄阳城里的钉子做好准备,他们想瓮中捉鳖,咱们就把这些假仁假义的名门正派,一网打尽!”
大长老负手站在宗嗣门口,回望身后那一排排轩辕府祖先的灵位,眼底尽是漠然。
那些武林盟的人自作聪明,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这江湖……也是该变变天了!
襄阳城内,做买卖的小贩因这场武林盛会比平日还要多。
毕竟这参加武林大会的不仅有江湖有名的宗族门派,甚至有点名气的游侠草莽也可前来,整个襄阳城目前最不缺的便是人。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直接入襄阳城中心搭建的比武擂台,大多数人还挤在襄阳城的郊外,或分散在临近的下属县城,争夺那为数不多的一百个盟主令。
宁玥正坐在郊外擂台下的茶棚啃着瓜子,台上比武的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试探了半天,然而那兵器硬是没碰到过对方。
台下的裁判打了个呵欠,无聊的看着两个幼稚的“大侠”互戳。
武林大会要举办月余不是没有原因的,就比如说这丁字八号擂,虽然设在郊外,可参赛的也有百余人,更不用说其他擂台了。
就是这参赛者的水平,确实参次不齐,有些人完全是来凑热闹的,那武功水准,看多了简直辣眼睛。
就说宁玥在这坐了也有半响,那台上的两人还在那里跳交谊舞一样,你一下我一下的,台下几个看热闹的菜贩子都忍不住扔菜叶了。
到底还是大会名声重要,两个过家家的“大侠”被维持擂台秩序的魁梧大汉提了下去,下面上场的几个,倒是有点拳脚功夫。
宁玥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灰,又问小二哥讨了一杯茶水,她真的快无聊死了。
因为比试是抽签,轩辕璃又不是江湖上有名号的女侠,宁玥直接被分到了丁字擂,这边擂台都是些没名头的江湖草莽,就算矮子里挑出高个,等到其他擂台也是被打回去的那种。
轩辕琅就不一样了,直接被分到了甲字擂,那就是等着别人挑战去的,哪里像她这么辛苦。
裁判报了几个牌号又懒散地坐了下去,毕竟丁字擂确实没什么看头。
宁玥慢条斯理的喝完茶,这才整了整衣服在台下候场,大概是他们这一堆都是糙汉的缘故,她这么一个娇嫩嫩的小姑娘瞬间引起了同台比斗的几人注意。
“唉!小姑娘,这么细皮嫩肉的你家里人不让你待在家里绣花吗?来这里舞刀弄剑的,等会可别哭着找爹娘啊!”
调侃的人一身疙瘩肉,长得倒是强壮,有人起头,候场的人都发出一阵哄笑,宁玥皱了皱眉头,并不搭理那人的闲话,可对方却不依不饶。
“小丫头还拿把剑,挺像那么回事。”
见少女不理人,那袒胸露臂的男人还以为宁玥是害怕,等周围人不怀好意地开始议论,他伸出一只手掌,就要拿宁玥搁在身侧的剑。
丁字擂的多是江湖上的混子,不能指望其有什么教养,那男人眼看就要碰到剑鞘,一只瓜子壳狠狠打上他手腕的穴位,使半个胳膊都麻掉了。
“大叔,说话就好好说,手若是不想要,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少女语气淡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旁若无人地磕着。
“他奶奶的,你这个小贱人!”
那找茬的男人原是蠡县有名的一个屠户,平日里都是被人恭维,此时被宁玥激怒,自然要找回场子。
周围的人冷眼旁观,并没有上去拉架的意思。
宁玥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翘起二郎腿,等那屠户的拳头离她仅有一尺时,猛地放出一部分真气将那屠户压倒在地。
一旁的人本是等着看小姑娘的笑话,却不料那屠户眼看着要打到少女,然而那拳头停在半空,他的人却跪了下来。
这大白天的……邪门了吧!
那屠户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跟个调色盘一样,宁玥看着有趣,又暗搓搓加了一股真气。
“你……你这什么妖法!”
有点道行的自然看出宁玥内力在身,心里暗道那屠户自找苦吃,同时也对宁玥留了个心眼。
维持秩序的护卫珊珊来迟,宁玥撇了一眼,默默从怀里摸出她那块号牌把玩。
因为这一段小插曲,倒是没人再敢轻看这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那屠户还在嘴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再凑到宁玥边上。
“叁拾柒!”
甩了甩手里的号牌,宁玥轻松地跳到擂台之上,而她的对手,自然就是那个不幸的叁拾捌了。
“呦,好巧啊大叔,这号挺适合你。”
看着对面脸色泛白的大胡子屠户,宁玥笑得一口白牙都露了出来。
明明都很低调也不想搞事,怎么偏偏就有人撞枪口呢?唉……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