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州。
正月初六,人牲宜行。薛洋双手抱胸,邪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此地如此多的人,怕是难以找到那个冒充他的人了。
那日伤到那个黑衣人后,他不眠不休的追了他四天,谁料还是被他给逃掉了。
齐三“喂,臭瞎子,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不想死的,赶快交保护费。”
正在这时,一个刀疤脸带着一群小喽啰大摇大摆的走到一位白衣道士面前粗鲁的大喊。
瞎子……薛洋想到在义城时也有人这么喊晓星尘的,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看向齐三所说的那个“瞎子”。
那被称之为“瞎子”的人是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消瘦,一头墨发用一根白色发带束起,额下三寸白绫蔽目,宽大的袖袍上搭着如雪一般的白色拂尘。此刻,他似是没有听到齐三聒噪的叫嚷之声,自顾自的整理着跟前长桌上的长签与道符。
这样目中无人的做法惹恼了齐三。他“嗖”一声将扛在肩上的侍厄扬起,泛着冷光的剑尖直指那白衣道长咽喉。
不想打架,非逼小爷出手!
薛洋眯了眯眼,手中降灾反转,“叮”一声与侍厄相撞。齐三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根本不曾认真学过什么正经剑法,兵器相交,不过瞬间他就被弹飞了出去。
齐三“哎吆,疼死老子了!”
齐三十分狼狈的趴在地上哀嚎,待瞧清教训自己的薛洋时,突然瞪大了眼睛。
齐三“薛,薛,薛洋?!”
薛洋“好久不见啊,齐三。”
薛洋把玩着手中降灾,一双带笑的眸中闪着森然。
齐三“你,啊,薛大爷,薛爷爷饶命!”
齐三吓得肝胆俱裂,忙不迭爬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谁人不知,薛洋年纪虽小,行事却最是毒辣,就因为常慈安当初的戏弄,他眼都不眨的将人全家屠了个干净。当时听闻此事,他吓得半年都没出门,就怕薛洋想起,当初他也参与过戏弄他的事。谁曾想今日竟是如此倒霉,正撞到这煞神手里!
薛洋“滚。”
薛洋翻转着手中缩小版的降灾,轻轻吐出一个字。
齐三如临大赦,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身后那几个小喽啰见齐三逃跑,忌惮的看了薛洋一眼,果断的转身,追着齐三而去。
等齐三等人离开,薛洋邪魅一笑,目光一转看向那白袍道人。
薛洋“瞎子?”
上下打量了一番,薛洋唇角笑意不变,语调戏谑的开口。
那白衣道长整理符咒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旁若无人的整理起来。
薛洋“原来不仅瞎,还聋。”
薛洋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明雪“多谢。”
见薛洋准备离开,那道长突然开了口。
薛洋顿足,脑中一片愕然。
这声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