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感到自己今天工作时一直不在状态,幸好只是一个杂志的拍摄,不怎么需要动脑,就连摄影师都看出他心里有事,在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时候结束了任务。收工后,他安排助理请全体工作人员喝星巴克,想了想,又在微信给关系甚好的负责人说了声抱歉,对面很快便发来了回复:
——“你道啥歉啊哈哈哈,王老师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很帅嘛!”
拿着手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索性退出了。他将头靠在椅背,闭上眼睛。好像思维被什么东西强硬地霸占了,脑海中乱作一团,莫名的颤抖从躁动的心跳中逃离出来,再蔓延到黑皮鞋顶端的指尖,他无法定义这种令他呼吸不畅的情绪,也许我们可以暂且将它称为紧张和期待。
“快到了。”陈利以为他睡着了,出声提醒。
“嗯。”王一博没把眼睛睁开,他忽然感到车窗外的风渐渐大了,然后将脸颊的滚烫归咎于风。
“你不买点什么再上去?”
“哦…我忘了…”他想起三年前自己常用各种借口溜去肖战家,被肖战笑着调侃两手空空还蹭吃蹭喝后也从不买什么东西,但他总是以肖战的名义给肖战父母寄各种各样的保健品和特产。王一博自认在待人接物上从来都是努力不缺少礼节,但却又总会在肖战这变得孩子气,他甚至幼稚地想过如果自己每次来他家都带东西,那么性质就成了朋友间的“拜访”,可他不想。
王一博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在肖战心中自己和他人不同的证明。即使这听起来很滑稽。
不过我如今早已没有立场跟你任性了,他想。
“但是买什么?”他睁开眼认真地问陈利。
“我看这周围……要不你给他拎两袋水果……?”
“。。。?”
“问题是这旁边儿也没别的了啊?哦刚转弯的时候有家成人用品你看要不……”
“我看你要不别干了。”
“………”
.
肖战本该经历忙碌的一天。
天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通告爆满的今天约小朋友到家里来,好像只是觉得如果拖到明天或者后天或者大后天就不行。他把脑中所有关于想念的声音都刻意压下了,有些事为什么非要找寻原因呢?重要的是他来了。
黄胜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要把一整天的事都推了,他想肖哥向来重视工作,不到万不得已从来都不会主动麻烦别人,怎么这次这么反常呢。
肖战不好跟他讲是因为王一博晚上要来,再者,晚上来为什么推早上和下午的工作呢?这解释起来又太跌面了,于是就跟黄胜说自己重感冒了。黄胜当然是心疼地让他哥好好休息不要担心工作上的事,又再三嘱咐他按时吃药盖好被子,连空调不要调太冷这样的话也讲了三四次,二十几分钟后才舍得挂电话。
肖战无奈之余当然是满心的温暖,但感动了一阵子后又觉得对不起黄胜,心想事后一定要请他吃顿大餐。
不过肖战也确实经历了忙碌的一天。
早上六点就起床去了早市,那里是少有的肖战可以摘下墨镜口罩的地方。肖战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大多都是退休的老人在这里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人这一生不能只有热闹。适当的孤独感是必要的,它让我珍惜眼前的一切。”但自从他住进这里一段时间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说法了,因为他发觉,繁华与热闹从未单纯地呈正相关。还有,明明邀请时说学了新的料理,买菜的时候依然不顾原料,就捡着小孩最喜欢吃的买,连菜摊的大爷都看出他今天心情甚好,非要多送两根黄瓜给他。他笑着接了,走之前偷偷往大爷兜里塞了十块钱。
回去之后又把本就很干净的家又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最后抱着菜篮子窝在厨房,一待就是三个小时。
——直到他听见敲门声。
肖战手忙脚乱地关了火,一边小跑一边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心下后悔自己怎么没在路过卧室的时候看一眼旁边的镜子。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
他光速脱下围裙,又胡乱理了理头发,还深呼了一口气,最终将手放在门把上。
——啪嗒
“肖老师是不愿意给我开门吗?”
看见王一博嘴角笑容的瞬间,肖战漏了一拍心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