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逐流皱着眉,冷淡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道:“三公子,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温岱低头为昏迷的你把脉,眉头紧皱,漂亮的眼睛闪过担忧。听到温逐流的话,他冷笑道:“温逐流,你搞清楚,她可是我的未婚妻。”
语毕,转身便走,步子似风一般离开了莲花坞。温岱一走,莲花坞的结界便消失了,温家修士没了阻挡,一路顺畅的来到校场。
温晁知道事情所有的经过后,大发脾气,一想到你居然是温岱的未婚妻,他可以轻易的占有你,心里便一阵嫉妒。
眼里蓦然闪过精光,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这边,温岱急忙带着你回到江南处的别苑。他害怕,害怕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阿研又要离他而去。
你实力不差,但与你相斗的温逐流更是佼佼者,而你又要注意结界的巩固,如此便落了下乘。
这一次交手,你伤得很重,但外伤不多,毕竟温逐流并没有本命剑。可内伤却是让他心惊。
呼吸微弱,好似下一瞬便要断气一般。温岱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不断给你注入灵力。
院子里薛洋板着略带稚嫩的脸,一招一式竟透着丝丝狠厉。察觉到有人靠近,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手中的剑直直向温岱。
他面色微凝,侧身躲过,眉间闪过怒气。薛洋一脸惋惜,满不在乎道:“哎呀~居然又被你躲过了,不过你怀里的女……”
下一瞬他却是瞳孔放大,心好似都骤停了,原本环胸的手僵了一下,面上竟是露出一种害怕的神情。
温岱见此,微微一怔抿了抿唇,散去眉间怒气,道:“随我来。”
薛洋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跟着他,额前细碎的刘海挡住了他眉眼的阴郁,紧抿的唇角昭示着他的害怕,害怕你丢下他,害怕你不在睁眼看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隐隐发着抖。
温岱抱着你直奔主卧,轻轻的将你放在床上,抬手把了把脉,眉头皱得更紧了。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想给你喂下去,可失去意识的你却是不肯配合。他一阵犯难,总不能用嘴喂吧。
薛洋站在一旁,见他无法,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夺过他手心的药塞进口中后又含了一口水,附身对着你的唇,手抚在你脸颊上,眼眸闪过迷恋,微微一用力,舌头趁机将口中的药推入顺便渡了一口水给你。
因为这个举动,你苍白的唇多了一丝水润,温岱眼眸暗了一瞬,唇角抿的更紧。他知道,薛洋此人极其嗜甜,可刚刚那药却是苦涩无比,然而此刻的他只是面无表情,好似感受不到苦涩。他眉目沉沉,道:“接下来要怎么做?”语气似乎忍着什么似的。
温岱道:“阿研被温逐流伤了心脉,刚刚喂下去的能够暂且保住她的心脉,我会加个封印护住,但是这个封印我每日都需要加固,离不开身,你去南疆取一株名为泪尘的花,”他说着起身走到书架旁拿起夹在医书中的画递给薛洋,纸上的花鲜艳而又危险,花瓣漆黑,仿佛是地狱的颜色,叶子细而长。
他继续道:“这是图纸,你照着这上面找,记住,你,只有四个月的时间。”
薛洋看着手中的画,眉目淡淡,可隐隐露出丝丝担忧,沉声道:“那药……”
温岱嘴角泛出丝丝苦涩,道:“这药喂一次便够了,你放心,我不动她,而且我要找的人,不是她。”
薛洋有一瞬间的迷惑,却是不再多想只是凝着你的脸,默默不语。温岱看着这般场景,微微叹了口气,走向门口道:“我去叫个侍女给她包扎伤口……”
薛洋打断他的话,道:“不用了,我来就好。”语气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他,可是又有什么在冥冥之间不一样了。温岱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薛洋,微微皱眉,无奈道:“我去拿药。”
薛洋不答他的话,只是慢慢地度步到床边,手轻柔地摸着你苍白的脸,眼睛里闪着名为温柔的光。
俯身吻了吻你的额头,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握住你在床边的手,喃喃道:“阿研姐姐,你可别丢下我啊,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这句话正好让走到门口的温岱听见,他脚步一顿,无奈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薛洋这人执念太深,一生必定带着黑暗,可是阿研却如白月光闯入他的生活,也不知是好是坏,本以为我能够让他减轻对世间的恨意,却不曾想,这个七岁的孩童早已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而非平常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吧,但他又何其有幸,被阿研视若珍宝。
他甩了甩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抬手敲了敲门。
屋里的薛洋头也不回,深深的凝着你,却是掩去了眼中的温柔,淡漠道:“进来。”
温岱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薛洋,开口道:“这些药我放这,还有换洗的衣裳,你……罢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薛洋听此,不答话,却是望向他,唇角一勾,眸光变了几变,最后归于平静。
起身走向他,在他身边站定,用甜腻的声音半是威胁半是恳求道:“保住她,我会尽快回来。”
温岱身子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说我也会救,不过……”
他唇边的笑倏地冷了不少,道:“你不用现在就走,我们得先带着阿研去另一个地方,温晁肯定过不久就会找到这里。”
薛洋眼神一冷,微微低垂着头,道:“温晁?你那个表哥?呵呵。”温岱听着他的语气皱了皱眉,忍不住道:“你别冲动……”
薛洋打断他道:“怎么?害怕我动他?”语气里透着丝丝危险。温岱一怔,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复杂,摇摇头道:“那到没有,只是他身边的温逐流……”
薛洋嗤笑一声,无所谓道:“温逐流算什么?伤她的人必死无疑!”温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要报仇,先救阿研。”
薛洋道:“当然!怎么会让她死呢?她自己还有答应我的事没做呢。”温岱看着他,几度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又能说什么呢?他不就是靠着这些执念活下来的吗?如果没有阿研,也许他会更加痛恨这个世间吧……
薛洋看着温岱的眼睛,不屑一笑,道:“还有事?没事可以出去了。”温岱蹙了蹙眉,看了你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薛洋拿着药,面颊有显而易见的红晕,他略带别扭的撇开头,伸出的手都隐隐发抖,再碰到你的身体时,手微不可见的缩了一下,又笨拙的开始解开你的衣服。
许是心里紧张的缘故,良久才解开了你所有的衣服,若是你意识清醒怕是要钻到地洞里去,毕竟此时此刻的你对着他可是坦诚相见的。
但薛洋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的眼里只有你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显眼的是胸口处的一个掌印,已经微微发青,可见下手之人有多狠。
薛洋用手轻抚着,眼眸阴郁,浑身散发着杀意,温逐流!你等着!
眼神渐渐染上疼惜,俯身吻了吻伤口处,在你耳边轻声道:“姐姐,这次该你等我了,我会给你报仇的。”给你处理好伤口,换上新的衣服,打算清理脏掉的衣服时,却从中掉出一颗糖,还有一叠厚厚的信。
薛洋见此微微一怔,拿起糖揣入怀中,却是把信放在你心口处,眼眸升起点点笑意,如夏日夜晚的星辰,绚丽多彩。这些信是他自己写的,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伸出右手与你十指相扣,眼眸射出一种热烈的光,让着微暗的房间也明亮了许多,低笑出声,认真道:“姐姐啊,你可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低头轻啄你白皙、柔软的手,这一刻,他像一个找到喜爱之物的孩子,和他最在意的人缓缓道来他所见的一切。他说了许多,即便口干舌燥也不曾停下,而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这湖水里倒影着的满满都是你。
温岱在耳房等了许久也没见薛洋出来,心下疑惑,走近却听见屋里传来他温柔的嗓音,说着这几年的琐事。屋外阳光明媚,偶尔吹来徐徐微风,几声鸟啼也是细微的,仿佛在害怕惊了这少年的温柔。
里面薛洋自顾自说话,外面温岱失神的望着某处,在这安静的场景下,却是有着汹涌的暗流。
【我的宿命分为两段,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