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此怕我？”
来罗织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仿佛间还存留着发丝带过的芳香。
“来中丞”
张熹禾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叫了句来中丞。
甚至于不是名字
而是生疏的官职
“来……中丞？看来夫人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你应当唤我夫君”
来罗织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拿在手中，又走到张熹禾的面前，将一只手的酒杯递给她。
双喜红杯，合卺同欢。
这是大婚夜的喜俗
夫妻要喝合卺酒，才能百年好合，携手到老。
“合卺酒，是给相互爱慕的夫妻，我和来中丞是吗？”
张熹禾没有接过
“现在不是，但谁能保证以后呢”
来罗织执拗的很，还是保持着递杯的动作。
“我能斗胆问来中丞一句，为何要娶我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张熹禾三日
她很想知道，来罗织跟太后说了什么？为什么太皇太后会突然下旨让她嫁给来罗织？
这一切都很突然，前期甚至没有一丝风声。
若不是婉婉，她怕是要等圣旨到了家门口才会知道。
“我娶夫人自当是因为……情之所向”
情之所向？
张熹禾想笑
“来中丞莫不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来诓骗我，我与中丞相处大多数是为公事，私下相见更是屈指可数，彼此都不了解，结果中丞告诉我说是因为情之所向？敢问情之所向，何以为起。”
但凡来罗织换个理由，说什么利益至上，她都会相信。
可偏偏是情之所向
既讽刺又荒谬。
“夫人或许不懂，有些人有些事，靠的不是日积月累，有时候很简单，只需要一眼就够了。”
来罗织放下酒杯，转身看向张熹禾。
张熹禾不懂他的话，也不想花心思去深究。
她一眼就情之所向的人不是他
所以也自然不懂来罗织的心境
“夜深了，我们该……”
来罗织一步步向她走近，逼得她连连后退，直至后背靠在坚硬的柜子上，无路可退。
“你想干嘛”
张熹禾不喜欢与他近距离接触，抬起手隔在两人中间组织距离进一步的靠近。
来罗织抬起手的瞬间，张熹禾下意识闭眼。
她不知道这个人称黑罗刹的人要做什么
此刻的她面对他，最多的是恐惧。
对黑罗刹的恐惧。
“来罗织！”
张熹禾努力向后缩，仔细看紧绷的身体还微微颤抖。
一下秒，脖颈上没有窒息感传来。
张熹禾微睁开眼，看见那双手举高擦过她的鬓间，替她摘下了最后一朵珠花。
青丝泻下，空气间是淡淡的月桂香。
“就叫来罗织吧，叫名字总比官职好听。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他放下手，后退两步与张熹禾拉开距离。
站在那里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什么都没留下，包括那朵珠花。
门打开的瞬间最先被吓到的是竹苑，她看了一眼来罗织，似是想到什么着急朝里间跑去。
来罗织回头去看，看不见里间张熹禾的身影。
只能看见喜字满堂，红烛微光。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珠花，可屋里的人不知道他压下了多重的思绪，才只拿走了一只珠花。
罢了，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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