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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葇凝

璃落陌拾卿

正厅

  苏云天与林清浅坐在正座上,苏葇凝在一旁期期艾艾地哭诉着自己的不是,一边假意关心着苏倾璃。林清浅眉头一蹙,苏云天似是感受到了,悄悄对林清浅耳语:“浅儿莫恼,葇凝怕是被晴荷纵的,况且刚刚家仆来报说倾璃已醒,往这边来了,再等等吧。”林清浅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葇凝,注意仪态,此事待倾璃来了再议。”

  “是,女儿明白了。”苏葇凝应声退到一旁落座,心中暗自得意:苏倾璃,我这舍身救嫡姐的形象大抵已尘埃落定,你就等着我声名远播,再无法翻身吧!

  少顷,晴姨娘袅娜地来了,请过安之后在苏葇凝边上坐下,颇有些喜悦的神色。接着,裳姨娘也来了,带着庶出三小姐苏落颜,母女两人安安静静地行礼落座,并未理会苏葇凝与裳姨娘的不屑目光。

  “大小姐到——”管家江叔通报到。

  众人目光转向了门口,只见一抹倩影跨进门中。来人正是苏倾璃。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苏倾璃身着浅蓝云锦所制的常服,簪着碧流翡翠钗,与这清脆的声音相应和,尽显少女的青涩与娇俏。

  苏云天与林清浅忙扶她起来,一脸担忧。苏倾璃眼底有些湿润,但还是说:“不碍事的,你们瞧瞧,女儿不是好好的吗?”

  林清浅微微一笑,才放心了不少。

  “璃妹妹!”苏景南边叫边跑进来,身后还跟着苏景修。

  “南哥哥,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而且大哥那么镇定,哪里像你。”

  “哪里哪里,他最急了,比我还急,就是没表现出来而已啦!”苏景南毫不客气就把自己大哥苏景修给卖了。

  苏倾璃“扑哧”一笑,苏景修也勾起了唇角,一脸暖意。

  “哎呦,看来大小姐没什么事嘛,就怕是身体虚的不行,可要妾身为大小姐做些什么补补吗?”晴姨娘娇软的话语打破了这片温馨。

  “晴荷,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而且倾璃落水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林清浅道。

  “浅姐姐,妾身也是一片好意,莫要误会了妹妹我。”

  “是啊是啊,阿娘也是好意罢了,母亲不要追究了。”苏葇凝附和到,又假惺惺的关心道:“长姐,你怎么样了?”

  苏倾璃倒也不恼,心想:你既然要和我玩这种小把戏,那我奉陪到底,看谁赢。接着不紧不慢地说:“多谢凝妹妹关心,我无大碍,只觉惭愧,凝妹妹一番好心救我,若非我任性,也不会使得自己落水还连累妹妹的衣裳也沾湿了。幸好女儿醒了,凝妹妹也没事,否则女儿心里也会过不去的。”

  在座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如今苏倾璃这么一说,大都猜了个大概。苏葇凝见此时情况对她不利,只能靠自己,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轻轻道:“长姐,妹妹无心之失,还请莫怪。”

  “对啊,凝儿才十四岁,比大小姐小一岁呢,大小姐就不必揪着不放了吧。”晴姨娘帮腔道。

  见这场闹剧还要持续下去,林清浅也濒临爆发的边缘,苏景修悄悄对苏云天耳语:“父亲,此事您来拿捏吧。”

  苏云天微一颔首,心中因晴姨娘母女而起的不悦累加,清冷出声:“出去郊游本是寻常的事情,但葇凝未护住嫡系长姐便是过,就罚赔茶一盏,禁足三日吧。”苏葇凝自知失态,却只得暗咬银牙道:“父亲教训的是,女儿这就向大姐赔罪。”

  话语间,下人已经将茶盏端上来了。

  强忍着不快,苏葇凝依旧装出一副好妹妹的样子。她端起滚烫的茶盏,甜甜的对苏倾璃说:“是妹妹的错,请长姐原谅,喝了妹妹的这杯认错茶。”

  苏倾璃轻轻点头,清澄的眸中未掀起一丝波澜。

  苏葇凝双手向前,在外人看来她的样子像极了诚恳认错的人,实则她手上的小动作一直不停。不过这一切都被苏倾璃尽收眼底。当苏倾璃要接下茶盏时,指尖轻轻推了两下,本应溅在苏葇凝手上的滚烫茶水,如今顷刻间都溅在苏倾璃手上,迅速红了大片。

  而苏葇凝打好的算盘棋差一招,满盘皆输,登时愣住了。

  苏倾璃“委屈”地说:“二妹妹,我知道你素来对我有所怨怼不满,若是你不想向我道歉那那便不必了,但大可不必这样。”话毕落下两行清泪来,心中却不屑的想:苏葇凝,你不是要陷害我吗?那我今日便要你好好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

  见此,林清浅与青宁早已围上来查看苏倾璃的伤势。而此时苏云天见女儿这样子,心疼至极,再没有忍耐下去,一巴掌打在苏葇凝娇嫩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个红印子。喝到:“逆女,竟不知悔改,领家法十杖,在倾璃及笄礼之前不准出院门半步!”

  苏葇凝被打后懵了一下,缓过来后听见苏云天的话时怨恨,屈辱涌上心头,极其惊诧。苏云天平时虽不是特别宠爱她,但也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苏倾璃及笄礼是在十一月二十八日,但如今才十月二十九日,这可是将近一个月的禁足期啊!家法,只怕是……

  苏云天见苏葇凝毫无反应,愠怒更甚,晴姨娘见此情形,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火上浇油坑惨了女儿,便赶紧拉着苏葇凝福了福身子下去领罚了。

  这事也暂时告一段落,苏云天交代了青宁一些事情,转身对苏景修说:“修儿,同为父去书房商讨些校场上的庶务。”

  苏景修应声,细细嘱咐了苏倾璃,方才尾随着苏云天去了书房。

  而这时,苏落颜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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