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宣把粉端来坐下。
温哑你倒是挺喜欢吃辣的。
他的粉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辣酱。
顾宣盒饭吃多了，在外就喜欢刺激刺激口味。
顾宣先告诉你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顾宣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两个，准确地来说是监视我。
顾宣不过放心，只要我们小点声就听不到我们说话。
温哑哦，那就好。
温哑你又在做卧底工作？
顾宣这次是当毒贩子。
温哑……辛苦，小心。
顾宣还没进去组织呢，现在就是某个小老板身边的狗腿子，下一步应该是跳槽到大头的手下。
温哑就这么告诉我？
顾宣帮我。
温哑我愿意，但是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
温哑我在当启理娱乐公司的星探。
顾宣……没想到你会进娱乐圈。
温哑［又是这句话。］
顾宣那咱们不聊这个。最近怎么样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温哑工作需要，在这里挖艺人。
顾宣小语呢？
温哑……
顾宣察觉温哑神色不对，筷子不缓不慢地敲在碗上。
轻微的敲击声恰好没有惊起店内其他人，只回荡在他们这一桌。在温哑耳中，敲击声却好似不断放大。
嗒、嗒、嗒……
温哑的筷子僵着没动，他也没有看顾宣。
顾宣安静地看着她，并不着急，几不可察地加快敲击速度。
温哑你想拿警察那套审讯我？
敲击声骤然而止。
温哑别惹到我，说真的。
温哑职业病也不要说犯就犯，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顾宣你那什么词汇少说点，对面是听不见但不是完全耳聋，别把我暴露了。
温哑知道怕就好。
温哑那么久没见就跟我玩心理战术，你怕不是活腻了。
顾宣我只是想问问祁小语怎么样了。
温哑你很关心她啊。
顾宣毕竟是前女友。
温哑你也知道是前女友还这么关心她，你现女友不会高兴吧。
顾宣我没有打算找下一个女朋友了。
温哑咬断口腔里的面，抬头挑眉。
顾宣办完这件事，我想把她追回来。
顾宣她在的时候我没感觉，不在的时候却发现好像一直以来都是……非她不可。
顾宣失去了才学会珍惜，说的就是我这种吧。
顾宣所以有时候你和老刘见面，我也会跟去看看。因为你身边总是有她。
顾宣只是最近老刘不知道去哪儿了，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你也是。
顾宣小语也是。
顾宣发生了什么？
温哑……
温哑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
温哑但是，你别想小语了。
温哑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
顾宣竟然愣住了。
顾宣为什么？
顾宣……我那次，真的碰到她底线了？
温哑［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
温哑［说什么，说祁小语死了，被我害死的？］
温哑［刘警官其实也死了，他们死了我才能活着。］
温哑［我身上背着你同伴和恋人的命。］
温哑［这么说给顾宣？］
温哑以为自己早就哭够了。
然而现在她面对的，是顾宣。是祁小语的顾宣，是刘子燃的顾宣。
是她从死人白骨堆里挖出来的一颗旧疙瘩，结在那里，哪怕肉体腐烂的都不会消失。
顾宣眼里，是他们尚且存在的笃定与希望，是他们曾经的证明。
这一次，温哑没有抑制住神色，捂住脸小声啜泣。
温哑你真惨啊。
顾宣什么？
顾宣你怎么哭了……？我也没说什么吧？
温哑我说小语真惨，你伤她伤得太重了。
温哑她临走前跟我说她还以为她真心可以换来真心，没想到又被渣了。
温哑小语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她远走高飞，再也不想见到你。
温哑她被伤得太重了。
温哑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顾宣别别别你别哭……我是真没想到她当时有那么伤心……她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啊。
温哑她什么都在忍着，只是不想影响你，所以她选择自己牺牲。
温哑她被辜负得好重。
顾宣我、我……对不起……
顾宣她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吧，她会告诉你的吧？
温哑我不知道。
温哑没有人知道……她当着我面走，走之前连她也不知道她会去哪儿。
温哑我再也找不到小语了。
温哑干脆放下筷子，捂住眼睛任凭泪水流淌。
面馆里的人看见这桌有人突然哭了，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顾宣也顾不得所有，以往凌厉清冷的脸上溢出浓浓的悲伤。
顾宣我以后，找不到她了吗？
温哑我不知道。
顾宣你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温哑我不知道。
顾宣可是，她总会需要你的。她一直都很喜欢你，总在我耳边说温哑是全天下最好的朋友……
顾宣她说你之于她，是“得友如此，夫复何求”的存在，她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走呢？
温哑……你别再说了。
顾宣……抱歉。
顾宣看来我是真的……让她难过了。
顾宣你应该也不想见到我……我还想请你帮我忙……
顾宣对不起。
……
温哑脑仁麻木地吃完面，如同沉底死灰一般僵硬地抬腿走回去。
她进入酒店，穿过大堂，登上电梯，走过走廊。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打开房门进去的。她轻轻关上门，门锁上锁的那一刻，她无力地靠着门背滑下来。
温哑捂住眼睛，静默在黑暗的房间里流泪。
温哑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陈演【［刘子燃.docx］】
陈演【提前交稿。熟人就不用加钱了。】
温哑【提前交稿还要加钱？】
陈演【辛辛苦苦给你干事，是为了给自己谋饭吃。】
陈演【把事干好干快，是给自己谋额外奖励。】
陈演【而且熟人不用加钱，没看见？】
温哑【谢谢你。】
陈演【你说的那什么，年龄小，和他亲近的，大概筛选之后只有一个人符合。】
陈演【那个人的详细资料也在里面了，你自己看。】
陈演【其他还有可能人选，大致资料也在里面。自己看着吧。】
温哑【谢谢。】
陈演【不用谢我，拿钱办事。】
温哑的感谢真心实意。
她打开文件，赫然进入视线的是一张证件照。
照片上是刘子燃身穿警服，自信地看着镜头的样子，眼底一片光明希望。温哑看着照片，刘子燃的视线好像透过摄像头和她的交汇。
她点击另存为，保存到U盘里，才操纵鼠标下滑。
大片的文字。温哑阅读速度一直都很强，几秒几秒切一页，不知不觉又上来另一张照片。
温哑这是？
照片上是个少女的侧脸。
年轻活力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碎长到眉下却没挡住眼里的锐利。
温哑一动，就看到了下面少女的资料。
温哑她居然是……？
……
乔堔【温小姐晚上好。】
温哑【晚上好。】
温哑【吃过晚饭了吗？】
乔堔【没吃。】
温哑【嗯，先别吃。】
温哑【吃太饱对唱歌影响不好。】
温哑【先问问你和你父母商量的情况。】
乔堔【我父母还是挺开明的，他们支持我所愿意做的一切。】
乔堔【至于朋友什么的，我出道之前还不想告诉他们。】
温哑【正常，不说也挺好的。】
温哑【昨天你说过了吧，跳舞不行，你唱个歌儿听听。】
温哑【清唱，随便挑。】
乔堔【你等等。】
乔堔【［语音55s］】
乔堔【后面有点上不去，跑调了……】
温哑【没事儿，挺好听的。】
温哑【硬要评价的话，和短视频男声翻唱水平差不多。】
温哑
温哑【对面是许老板。】
乔堔【我可以理解成许空看艺人的标准吗？】
温哑【就是这么理解的。】
温哑【你顶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过快活日子，半个月之后我的任务完成就回来找你，把你引进启理。】
温哑【自己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选择后不后悔。】
温哑【进来了就别想出去，我不负责的啊。】
乔堔【……好。】
温哑长呼一口气，总算是谈成一个。
之后就是向总部那边要全面的文件发给乔堔，她做传话的让两边进行商讨。这些都算闲暇。
第二个的话，她也有了人选，基本确定在圈内老人里签。
她左手敲击键盘，右手掰着指头算了算。
温哑按三十天来算，还有二十二天。
温哑这边彻底把乔堔签下来，试试在十天之内。
温哑同时还要去到常宇星那边观察他的拍摄，也是十天左右。
初步把人心揽好了，再做接下来的并不难，更需要耐心和时间，以及经验。
温哑确定常宇星之前，还得要保证他不会出事……否则把十天都耗给他太亏了。
温哑需要再找一个备胎。
温哑许空给我闲聊时提过，经纪人就像明星的爹或者儿，能够从经纪人反映出明星的状态。
温哑这个叫龙万钱的经纪人，好像可以。
李裕来信息了。
李裕【温小姐，我们剧组在横店影视城扎棚子了，接下来的拍摄工作都在这里进行，差不多半个月。】
李裕【小常的戏份比较少，可以尽量在十天之内完成。您如果要过来观察，可以到横店。】
李裕【您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这边帮您安排机票。】
温哑【明天早上可以。】
温哑【我在蜀川。】
李裕【好的。】
李裕【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蜀川大机场可以吗？】
温哑【可以的。谢谢。】
李裕【机票信息在订好之后给您转过去。】
李裕【希望我们小常不会让启理失望。】
温哑拿到机票条码截图，吹了声口哨。
温哑【原来不是只有许老板会给我报销啊。】
许空【？】
许空【啊，真好，你没找我报销机票。】
温哑【可以算是心怀公司，没有给老板加重经济负担吧。】
许空【？】
许空【谢谢你哦。】
许空【既然买了机票，接下来要去哪？】
温哑【横店。】
许空【常宇星在那里拍电视剧吧。】
温哑【是。你知道相关事情吗？】
许空【一点信息。】
许空【应该是个历史正剧，小说改电视剧。宣传以女性形象展示为主要，有人传原著还有炒组合来提升热度。】
许空【我没看过原著，但是电视剧和原著同名：《千秋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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