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敌人的身躯在我的长刀上渐渐僵硬的时候,我几乎是机械性地抽出了插在他身体里的那把鲜血淋漓的刀。
长时间的握刀,手指都僵硬得厉害。
不过现在我更担心的,是头疼欲裂的痛苦。
经过冰冷的河水浸泡,再加上刚刚打斗一场出了汗,冷热交替很快让我开始发烧。
强撑着不倒下去,我开始思索到哪里去换下这一身湿衣服,再弄些草药缓缓病情。
森林里有很多猎户平时作为歇脚的小木屋,那里应该会有些干衣服能撑过这一晚。
或许否极泰来,运气太差到极点之后,我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就在附近找到了这样的小木屋,并且很幸运有两套干净的衣服能够换下身上这件。
天色渐渐黑了,我生了火,把湿衣服和披风搭在一旁的木架上烘烤,身上裹着有些过大的衣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没有力气为自己寻找草药,甚至连用上月术治疗一下我都没有精力了。
屋外月色朦胧,而我不知危险将至。
拂晓时分,我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换上自己的衣服,重新将披风系好掩盖自己的容颜,眩晕的感觉依旧没有褪去,离开了火堆的温度,我开始不停寒战,并且长时间的高烧让我有些脱水。
生病的时候最为难受,可此时没有谁能够借给我一个肩膀靠一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以及意志。
突然很想木叶,很想卡卡西老师家,虽然他总是出门在外忙着各种各样的任务,不过他若是知道我病了,一定会皱着眉头急匆匆赶去买药。
还会给我端一杯温热的糖水嘱咐我在吃饭前喝下,免得对身体不好。
脑中忽地又闪过在宇智波大宅里养伤的日子。
那个少年总是会在我伤口疼痛的时候,给我泡一杯甜甜的蜂蜜水,似乎这样就能抚去心里的疼痛和苦涩。
其实蜂蜜水的味道,对于我而言,略逊于桂花茶。
但是现在我无比的想念蜂蜜水,以及为我泡这杯水的少年。
天边渐渐有鱼肚白了,昏暗的视线也慢慢清晰起来。
我努力地呼吸着,在心里一遍遍鼓励自己不要倒下去。
不过自我催眠在这种时候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踉跄着走到一棵树下,我缓缓跌坐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流下冰凉的温度。
僵硬着手指结印,此刻我急需上月术来缓解病情。
不过在抬起手时,我感觉到披风的里侧有些坚硬的触感,便下意识地伸手摸去。
手里赫然躺着一册卷轴。
震惊之余,脑海中闪现昨天暗部队长一把将我向前推开的场景。
我坐不住了,立刻扶着树干站起来,也顾不得天旋地转和冷汗涔涔,抬腿便想往木叶的方向而去。
但是刚刚站定,前面便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我警觉地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黑底红云的袍子。
“呐,鼬桑,我说嘛,木叶的暗部一定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知道卷轴的去向。”拥有蓝色皮肤的高个子从阴影下走了出来,咧开满是尖牙的嘴得意地笑了,“果不其然,在这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另一个略显瘦弱的身躯也从阴影中走出来,猩红的双目依旧和三年前一样,充满了冷漠和无情。
那张面庞已经褪去了稚嫩,锋芒初露,却又隐藏在沉稳之下。
依旧令我熟悉,却又痛彻心扉,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