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如歌一脸担忧与她的姬师兄依依惜别,银雪与玉自寒二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人群进到屋中。
关上门,玉自寒回身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公子书信相助。”
“一封书信能为民除一大害,何乐不为?”银雪说着挑了个位置坐下来,脸上带着微笑,接着说道:“我的时间已不多,这次来,是与你商议对付暗河宫之事。”
银雪说这话时的表情与平常无异,玉自寒便也没有多问,只是答道:“我也正有此意,我能有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且过来坐好,我为你寻得一线生机。”
“公子你…已知道了?”
“这世间唯有暗河心法能逆天而行,暗夜罗能帮你,同样也能毁了你。”
玉自寒与银雪对面而坐,只见银雪的指尖运气,冰凉的内力自他眉心钻入,几个呼吸便运转全身,带来一种说不出的畅通感觉。
“别分神,静心。”
银雪用缥缈内功为玉自寒护住全身经脉脏器,绕过暗夜罗打在他体内的暗劲,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空间。缥缈内功以虚化实,莫说是暗夜罗,就算是那个人也难以察觉。他缥缈之气中隐藏暗河内功,在玉自寒体内种下一颗种子,也许日后能保住他一线生机。
这过程并不算长,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完成了。
这一次运功与上一次银雪为他化解寒咒时完全不同,那时他病入膏肓,并未注意过缥缈内功是如何神奇,此番细细品味,终于明白世人宁愿摒弃人间浮华,也要投身缥缈的原因为何。
“咳咳……”
“公子!”
玉自寒睁开眼,见银雪手撑着床沿,另一手掩住口鼻竭力压制着咳嗽。
银雪眼神看向窗外摇了摇头,玉自寒立刻明白,他是在说如歌还在门外。玉自寒只能眼看着银雪将声声呛咳堵在喉咙里却无能为力,他实在看不下去,起身逃去倒了一杯水,他的动作很慢,很慢,银雪也终于在他回到床前时止住了咳嗽。
他接过玉自寒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听到玉自寒充满的声音:
“公子两次豁命相救…”
“不必说谢,你对歌儿…很重要。”
银雪将身体靠着床沿,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口道:“说说,有何打算?”
“暗河宫在朝中安插的眼线我已基本上摸清,我与二哥配合不日便可肃清,只担心朝廷放权江湖太久,就算师妹夺回烈火山庄,只怕也非一朝一夕能将他们分布民间的势力连根拔起。”
“呵,只有这样?”
“哦?公子有办法?”
“暗河宫涉猎的领悟,我皆有涉及,暗河宫没有的,我恰好也感兴趣。
做生意与你们武林不同,只要有心发掘,谁能没有些把柄?更何况是疯子治下的暗河宫。”
“当…真……”玉自寒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若真如公子所言,此次或许能彻底将暗河宫全部的势力连根拔起。
银雪手腕一抖,一块古朴的木牌被丢进玉自寒的手中,“拿着这个随便走进一家镖局,就能找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木牌上只有一个简单的一个“雪”字,但那块木头却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细密的木纹就像是在流动一般,似乎还隐隐透着寒芒,但握在手上木头却是暖的。
“玉自寒…”小王爷抬起头,看见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公子雪,此刻的表情异常凝重。银雪直起身,一字一句的问:“你仔细回忆,在暗河宫,你可见过除了暗夜罗以外的男人?”
“我……见过。”
————
暗河宫阴暗潮湿的地牢,玉自寒听到过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
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
市降夷羿,革孽夏民。
胡射夫河伯,而妻波維嫔?
冯班利决,封骚是射。
何献蒸肉之賣,而后帝不若?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歌声中带着一股阴寒的杀气,但细听来,有似乎还掺杂着欣喜,听来让人胆寒。而且这声音绝不是暗夜罗!
“烟织空楼。”
银雪慢慢叹了口气,吐出一个尘封许久的名字。没想到他还记得这首《天问》。
“他是谁?”
“他是暗河宫真正的主人,是这局里最大的变数。”
玉自寒用力捏着那块暖木,颓然坐回到床榻上,他本以为对手只有一个暗夜罗,扳倒他最坏不过是丢了一条命,可现在银雪却说幕后还有个神秘莫测的烟织空楼……
“你不必太介怀,按计划做。你只需记得,日后遇见了他,别与他耍心思,别说别听别看,不去理会就是最好的方法。”
“公子你……认识他?”
“呵呵,”银雪突然笑了。
“何止是认识啊,他可是我的好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