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云府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云父昨晚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并且从那里带回了一个“姑娘”。
这会儿她尖细的声音从远到外传过来,生生将树枝儿上的鸟儿都给吓走了。
丽姨娘“哎哟,这一大早夫人小姐们怎么都还没起呀?”
云父脸色铁青,却垂着头,背着手,并不言语,像是心虚了一般。
而丽燕见云父不说话,更是有恃无恐,胆子也大了起来。
丽姨娘“看来这大户人家的礼仪也不过如此,就是夫人小姐也不见得有多懂规矩。”
话里话外都是显而易见的嘲讽,这时候云父听着她愈发过分的话,不管是出于什么,都应该出来说话了。
果然云父脸色一沉,干咳了两声,冷冷道:
云父“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丽燕听了云父呵斥的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忌惮着。甩着帕子撇撇嘴,不再言语。只左右环顾四周,观察着云府的一切。
而这边云母和云昭早就听到动静起来了,只是想看看这女子能嚣张到何种程度,便没有出去。
而云母则是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一时间久久难以平怒。手中的茶杯始终随着手颤动,一直到凉了,也没喝上几口。
良久,云母才深吸一口气,带着云昭出去了。
云父看到云母,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收起铁青的脸色,露出了略带“讨好”的笑容。
云父“夫人这么早便起来了?”
云母“再不起,人家该说我这个县令夫人没规矩了。”
云母面色不善的径直来到丽燕面前,对着她冷嘲热讽,同时也摆明了自己的身份,警告了云父,让他认清自己的地位。
#丽姨娘“真没看出来这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哪,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姨娘呢!”
丽燕挑衅的看向云母,说完还拿帕子掩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
云父此刻的脸色黑的仿佛滴了墨,本想发作,但看到云母犀利的目光,不由得心虚了。只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这是一场“女人的战争”。
云母“姨娘?不知这位姑娘家住何方?怡红院?丽春苑?总不可能是紫烟阁吧?”
云母也不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三言两语,便将丽燕讽了个体无完肤。
上面这些地名一听就知道都是些风月场所的名儿,这么说不就是暗指她不是良家姑娘嘛,再者,青楼分为好几等,最上等的一般称为楼或阁,通常伺候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对姑娘的要求也高。而最下等的则称为院、苑。最下等的伺候的自然也都是些普通百姓,姑娘们也都姿色平平,年纪偏大。那后一句当然是在嘲讽她就算是风尘女子,也不可能是最上等的,是也是最低贱的—!
#丽姨娘“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莫非是看不起妾身?”
丽燕听到这么明显的讽刺自然是不能忍的,不过见云母不好招惹,便学聪明了。对云母的态度恭敬了几分,将自己塑造成弱势一方。
而“妾身这一自称也表明了她的“来意”。”
云母“老爷,能否给妾身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呢?”
云母似笑非笑的看向云父,等着看他如何“解释”一时间云父的脸色变化万千,迟迟说不出话来。
云父“这…这是本官新纳的丽姨娘。”
云母简直都要气笑了,本来就是你的原因,现在居然还理直气壮的摆起了官架子?这是要用身份压自己一头?让云母又刷新了对云父的认知。
云母“丽姨娘?本夫人倒是没听说过这纳妾连顶小轿都没有,直接一大早就把人带回来了,这可真是委屈妹妹了。”
云母阻止不了这个妾进门,只能用言语去挑拨,这丽燕看着也不像是个聪明的,否则方才也不会那么嚣张跋扈、不知收敛了。又叫“妹妹”将自己塑造成宽容大度、平易近人的主母,她听了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她丽燕肯定进得了这个门。又听到前面自己没有的好处,肯定会大闹一场,结果无非是老爷生气,丽燕进不了这个门;要不就是老爷被气,两人感情变淡。自己就看着他们鹬蚌相争,而自己渔翁得利了。
果然,丽燕一听,脸色立马就不好了。转头对着云父嚷着:
#丽姨娘“为什么我进门就这么草率?不行,我也要被抬进来。”
云昭“丽燕姑娘,你这般对父亲大呼小叫,如此不敬,成何体统?”
云昭恰到好处的出声了,这也是靠云母多年来的悉心栽。这么说,既表面上维护了云父,转移了话题;又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孝女的形象;至少在云父心中是这样的。如此一来,一举两得。她这般明显的指责丽燕,那丽燕定会恼羞成怒,到时候自己都不用再开口,云父就会出声维护自己。
果不其然,丽燕出声斥责云母了:
丽姨娘“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姨娘?念在本姨娘心胸宽广,便不与你计较了。”
众人简直要笑出了声,哪有“本姨娘”这一自称哪?定是她想不到可以彰显身份的自称,这才闹了笑话。
云父终于出声了:
云父“咳咳,放肆!你一个妾,有什么资格教训嫡女?”
丽燕眼睛一瞪,刚想发作,但看着云父警告的眼神,只得讪讪的住了嘴。不过还是不甘的瞪了云昭一眼。
丽姨娘“哼。”
云母见火候差不多了,笑着走上前去,拍拍云父的胳膊,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儿,与泼辣的丽燕形成了对比。更在云父的心中添了几分好感。
#云母“老爷莫气坏了身子,这妾室不懂规矩是常有的事,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不值得您动怒。”
云父听着云母这一番宽慰的话,心中舒畅了许多,看向云母的目光也满是爱意。
丽姨娘“你说谁没规矩?谁上不得台面了?!”
尽管丽燕大呼小叫,却没有人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