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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深宅记

◆南越太和十三年二月初一,晨。

“袅袅婷婷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

云母“过了今日,娘的昭儿便是大姑娘了。”

云昭“娘,成了大姑娘可能时常出府闲逛?”

云母笑着拍拍云昭的背,想了想,笑吟吟道:

云母“要想出府自是可以,不过娘有一个条件。”

云昭“母亲请讲!”

云昭转头面露期待的望着云母,等待着下文。

云母“娘的要求也不高,年底你父亲会考察你和你庶妹,只要昭儿表现得比她出色,娘便许你每月出府一次。”

云昭闻言,眼中的光逐渐变得灰暗,她从来没想过要和自己的妹妹争,也没想过庶妹比自己出色有什么后果。

云昭“娘…恕女儿多嘴,不过一寻常测验,母亲为何如此上心?况且,女儿并不想与妹妹争。”

云母拉过云昭的手,语重心长道:

云母“昭儿…这看似是一场普通的测验,但若你表现出色,你父亲定会重视于你,这样一来,到时候对你的名声有利,对你的婚事也有帮助哪……”

云昭皱着眉,叹了口气。

云昭“娘,珠儿与我谁表现出色不都一样嘛!为何您一定要让我与她争呢?!”

云母“荒唐!”

云母拍着桌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云昭倒是吓了一跳。她紧紧锁着眉,瞪着云昭,声音也提高了八个度。

云母“自古以来嫡庶有别,今日你不压她一头,明日她就会爬到你头上兴风作浪!”

云昭“娘……”

云母“倘若有一日她把你压住了,外面的人会怎么说?说云家嫡女还不如庶女、说云家主母不会教导女儿、更会说你爹无能!”

云昭已经完全被吓住了,她没想到这背后竟然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也没见过一向温和的母亲竟然会如此震怒……想到这儿她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着头认错。

云昭“女儿知错了,请母亲息怒!”

云母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儿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况且自己也没想过要责怪她。她叹了口气,上前将云昭扶了起来。

云母“快起来。”

云昭“女儿明白了。”

云母“唉,我言尽于此。时间不早了,你用完膳后便在府中随意走走罢,别忘了晚上的家宴。”

云昭“恭送母亲……”

云母离开后,云昭望着敞开的门,心中暗暗思索起母亲的话。那是她第一次思考“嫡庶关系”

◆午时过后

云昭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后院,几乎每日她和云珠都在这里玩闹。虽然母亲和姨娘从不让两人相交,但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背着她们一起玩乐,经常一玩就是几个时辰。

云昭向花丛中簇拥着的亭子望去,果然云珠在那里坐着。只是低着头,看着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昭“珠儿!”

云珠闻言回头看去,见是云昭,不禁由衷的笑了。

云珠“大姐姐。”

云昭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抱住了云珠,云珠本想伸手回抱,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轻轻推开云昭福身行了个标准的问安礼。

云珠“大姐姐午安。”

云昭“珠儿?你这般客气做甚,咱们姐妹之间何必行这些虚礼?”

云昭对于云珠的动作感到疑惑,向来亲密无间的珠儿竟然变得与自己如此生分…这让云昭有些失落。

云珠犹犹豫豫,垂着头,不肯开口。

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悄声道:

云珠“姨娘说…珠儿和大姐姐嫡庶有别,所以让我离你远一点……”

云昭听了,不以为然的笑着拉过云珠的手。

云昭“珠儿,你我之间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难道就要为了这四个字刻意疏远吗?就算有嫡庶之分,我们也是最亲的姐妹。你可明白?”

云珠听了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也对。大姐姐才不会因为这四个字就远离自己,只要自己找大姐姐的时候小心些、不要被姨娘发现,那不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了吗?

想到这里,云珠一下子抱住云昭,一张小脸都要笑成了花。

云珠“嗯!珠儿明白了,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云昭“对,永远都是……”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抱着彼此,都以为抱住现在的姐妹,就是永远的姐妹……

也许多年以后,两人想起当年的自己,还会暗暗笑自己太天真。

“嫡庶有别”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简单的四个字。若只是如此简单的话,又怎会有那么多人为了这个“嫡系身份”争的头破血流?

嫡子和庶子从来都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之间总是有恨的,是永远无法化解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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