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百姓几乎都聚齐了。
内屋断断续续传来女子的哀嚎,围观者中,几个心软的人不禁频频蹙眉。岚府之人,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备齐布巾清水,在屋前来回踱步。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声稚嫩的啼哭响彻夜空,稳婆从屋内快步走出,欣喜地宣布:
“是位少爷。母子平安。”
岚将军正焦虑地揪着胡须,听了这话,“腾”的一声跳起,却忽然间双腿无力,瘫软在地上。他不顾身份,“啪啪啪”地拍着地面,眼含热泪,小声啜泣着:“夫人辛苦,夫人辛苦了!”
近处,坐在树杈上的大少爷,和依偎在乳母怀里的二少爷,一齐探头往门边看,好奇地期待着他们的亲弟弟。
稳婆再次从房内走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位新生儿。婴儿的脸白白嫩嫩,五官清秀玲珑,柔软的小手在半空中来回挥动。每一次呼吸,胖乎乎的肚子便会随之颤动。两位小少爷凑近,仔细打量着他们的小弟。人群中传出一阵啧啧赞赏之音。
岚将军缓过神来,向着人们行礼:
“今日乃我府大喜之日,多谢诸位关怀。”
人群中,一位农夫嚷嚷道:“大人可别客气了。哎,对了,小公子叫啥啊?”
旁边一位文士碰了碰那农夫,可他仍未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岚将军笑着说:
“既然今日是喜日,犬子就叫‘千玺’吧!”
一位长者发疑:“敢问大人,是何二子?”
岚将军恭敬地回道:“此乃‘千秋万岁名,’之千,‘玉玺不缘归日角’之玺。”
人们纷纷赞叹:“妙哉,妙哉!”
民众的欢呼声盖过了灯火通明的暮色,却只有岚府大少爷——刚满三岁的岚晓凯,揣摩着这两句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