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黎南山忍不住拧了眉头，原本有些软趴在桌上的身影坐直了些，声音冷淡至极，“不了，你不是马上又要转回二中了？”

“……”

啊…果然还是被他听到了。

而且他还记得这么深刻。

话落，再不理会一脸纠结的姑娘，径直转过身去，接着看记了一半的单词。

身后秦楚涵跟虞柠说话的声音传来。

“你想追黎南山？”秦楚涵刻意压低了声音。

“嗯啊。”虞柠毫不避讳，“他喜欢什么？有没有感情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美女同桌想了想，“感情史我不知道，反正他成绩很好。入学的时候就是全年级第一，现在每次考试都是。”

“…这么厉害吗？”虞柠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笔直的腰背，随即轻轻一笑，“那看起来很难追咯。”

前方的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赶在她想跟他搭话之前从书包里拿出耳机，而后准确无误的插进耳朵里。

虞柠努了努嘴，盯着前座那人白皙的脖颈出了神。

黎南山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身后炽热的视线，叹了一口气，又用书包不动声色的压了压胃，最后才开始记单词。

不过二十分钟，黎南山却隐约觉得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胃里的绞痛也愈发明显，甚至有些无法压制。

虞柠跟英语斗争了几分钟便败给了瞌睡虫，直挺挺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正睡得舒服，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轰然起了吵闹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便看到了前边已经空了的桌子。

她拉住秦楚涵，“黎南山呢？”

回答她的是黎南山的同桌，坐在秦楚涵前座的男生杨俞，“一下课就跑出去了，他前段时间生病了，估计没好利索，脸色不太对。”

虞柠真想给自己甩两个大嘴巴子，这么适合送温暖的时候居然就被自己的瞌睡给耽搁了！

她思索了几秒钟，追问道，“他生的什么病？”

“黎南山胃不太好，应该是胃病犯了。”杨俞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侧头回复。

“啊…”得到答案的虞柠点了点头。

杨俞也没再逗留，住校生如果在第四节课的时候动作不够快很有可能会要饿着上下午的课。

下午上课的时候，虞柠是最早一批到的，大概读书以来她从未如此积极过。

只是等到上课铃声响，才看到黎南山的身影走进来。

偷偷打量了一眼。

嗯…脸色有些泛白。

他似乎没注意到虞柠的眼神，直了直身子，将手从胃上放下来，微微拧了拧眉头，而后转过身坐在了座位上。

接下来的这节数学课，虞柠看着黎南山变换了十几个动作，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最后竟还与平时的她一般无二，趴在桌面上枕着臂弯睡了起来。

数学老师正好讲完这道题，运算进行到最后一步时一抬头，正好与虞柠的目光对在一起。

“那位新来的同学，听懂了吗？”

虞柠连连点头，“听懂了。”

数学老师颇感欣慰，点点头，“那请你来讲解一下。”

虞柠僵在原地，挠了挠头发。

她在二中时候本来数学就差，更别说一中的进度比二中的快了大半本，她怎么可能听懂了？

“老师，我好像还有一点…不太懂。”她努力的撑起了尴尬地笑，也引起了班上同学的哄堂大笑。

大抵是笑声太大，黎南山从臂弯里抬了头。

虞柠站着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白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以及他躲在宽大校服后的手掌正抵在单薄的腹部。

笑过之后数学老师也没再为难她，可虞柠再也没有认真听课的心思。

坐下来的那瞬间手指微动，将手里的笔扔到了黎南山的身侧。

大抵是那种黎南山一弯腰就能捡到的地方。

虞柠觉得自己扔的好极了。

动作幅度偏大的凑过去，偏巧黎南山也弯了腰，伸出了手臂，灵巧的手指将笔捡起来，指尖还泛着莹白的颜色。

而后一抬头，便与虞柠忐忑的眼神相对。

她正像做贼一般的蹲在他身侧，脸上带着狡黠的得意，还带着几分被抓包的慌乱。

这个角度，虞柠刚好能闻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舒服干净得令人头晕目眩。

对视大概长达两秒，黎南山率先冷淡的移开视线。

这么近的距离，虞柠能够看到他鼻尖上的汗珠，还有他眉心的褶子。

他将笔递过去，笔帽朝着虞柠的方向，正是个十分少女心的皇冠吊坠，藕粉色的皇冠显得他指尖清凉。

虞柠怔了怔，而后接过来。

可他却在收回手直起腰的那一瞬间倏然皱紧了眉头，连好看的眼睛都紧紧闭上。

嘴角紧紧地抿着，泛出了清浅的白色，而他鼻尖的汗珠也倏然沁了出来。

他收回去的手也放轻动作像是怕惊扰胃部一般搭上去，而后死死的按住，最后到底让虞柠听到了浅浅的一声闷哼。

这个动作似乎定格了将近十秒钟，正当虞柠挣扎是否要站起来报告老师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像被水洗过的眼睛带着几分没来得及掩藏的隐忍与密密麻麻的痛楚，最终化为冷漠至极的对视。

虞柠知道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连忙拿着笔坐回了位置。

下课铃声如期而至。

他似乎是缓过来了一些，前排长得清秀的女孩拿着数学习题过来请教时也能声音不咸不淡的指点两句。

虞柠有些不开心，随便翻了翻书本上的题目，而后戳了戳他的后背。

他转过了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