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洲看了看狄煜身后脸色发白的俞祭,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更是挑明了一切,他的阿愿,被伤了。
“狄家主来此地可是一并调查野猫伤人一案,或者说是,猫尸符咒一案。”易洲说着话,目光却是紧紧锁在俞祭的身上。
没等狄煜回答,易洲便直接回道,“我也是来此地查探一番,那就同行吧,狄家主”
狄煜懒得理会易洲,只要不妨碍他折磨俞祭,何事都好说,“小洛,好生招待着易督察,我与梅公子有要事解决。”
“是吧,梅公子。”狄煜抽出匕首,刺骨的疼痛不亚于刺入的痛苦,“狄煜,随你。”俞祭扯了扯嘴角,几乎是要倒下去,却是被狄煜一把扶住,说是扶住,不如说是禁锢。
一行人继续前行,狄煜拉着俞祭跟在队伍后面“叙旧”。
“你说说你,魂归也不知道易个容,小洛一描述我就认出你了。”狄煜找出小巧的环链,锁住了俞祭的双手,笑意盈盈地对他说。
“害,我这不是寻思没人认识我嘛。”俞祭轻喘着气,血液还在潺潺流出,浸没了衣角,那环链结实的很,挣脱是挣脱不了了。
“还是自大啊。”狄煜笑道。
他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般。
“你可知七月前,既隐煞气伤人一事…”狄煜开始说道。
俞祭没有理会他,只是暗自调理气息,试图使疼痛感减弱。
“十一年来,隐都被几位道行高深的长老镇守,虽说不再有生灵,但是也没有再伤过人,但七月前,煞气杀死几位长老,而且死法…和十一年前被你用符咒杀人的死状一模..一样,而前几日,这朝歌城到既隐一路诡案频发,这宽梁山一案只是最初的一桩。”
“你和我讲这些,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我俞祭没有做过这种事。”俞祭抬头看狄煜,脸色惨白,唇角却是鲜红,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人觉得他即将倒下去。
“我…”狄煜正想说话,却被走在前头的狄氏门生打断了。
“家主!前…前方有异!”
“什么事?”狄煜瞬间严肃了起来,拉扯着俞祭往前走着。
山民的窗户间透出点点灯光,疏疏落落地散布于山野之间,坟地里的野猫们,毛发沾染上枯骨粉化后的磷粉跳跃奔跑,发出蓝幽幽的鬼火,在远处悠悠飘荡,橘黄灯光与幽蓝鬼火相互映衬,令人难以分辨,伴着枯树上挂着的几具无眼尸体,景象愈发诡异。
而仔细看有亮光的窗户里,和俞祭在山上看到的无异,亮着光,却无一丝人影。
年少的弟子们有些慌乱,俞祭只感到一阵眩晕,疼痛感慢慢减退,再没了意识...
——十四年前——
“俞祭,注意右边!”
“好…好…”这时的俞祭哆哆嗦嗦地执着桃木剑,小心翼翼地跟在狄煜后面,心里被丘止不停地嘲笑,“愿愿,你装的这也太夸张了吧,哆嗦幅度太大了,你倒是像..一点啊”
“闭嘴,丘止!回你的西芜庭!”俞祭在心里回道。
“在…在左边,狄煜!救我!”狄煜一把刺中了獠牙大张的蛇身羊首怪物,腥臭的血液贱了俞祭和狄煜一身。
桃木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山林的石板道路上,俞祭
“阿愿,我也想回忘川,但是,过不了皇室历练,就只能一直被留在这,所以啊,我们只能往前走…”
“两个废物,停在这里干嘛!赶紧向前走!”回安阁姜氏姜莫罹,字未儿,心高气傲,黄衣黑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称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乌棕瞳仁边纹一只朱砂色玄鸟,更称的皮肤雪白,只是那傲人的说话风格让人说不上来的讨厌。
“走了,姜未儿,不要做过多的纠缠。”不远处的易洲御剑而来,十六岁的易洲已经是易氏首座底子,被派来皇城历练,纯粹只是”父亲”的意思,只是平常对人一副笑颜,待人不似姜未儿如此轻佻,更是有一番好名声。
“召晗啊。”姜莫罹见易洲说话了,也就不再言语。
“没事吧。”易洲递给坐在地上的俞咏暄一块手绢,手绢上绣着一株紫檀花,旁边还有一单字“洲”,一眼便看出这手绢精致,必是贴身之物。
俞祭从狄煜后面怯懦地仰视着易洲,眼底却是冷漠与不屑。
“我……”
“易洲,你又想干嘛!”狄煜紧紧护着身后的人儿。
“哎呦,不是我说,狄雁南,人家易洲关心小瞎子,你个庶子又想干嘛?”
“姜莫罹,你不要欺人太甚!”听到庶子二字,狄煜悄悄握紧了拳头。
“也是,瞎子,庶子,就应该在一块待着,哈哈哈…”姜莫罹肆意嘲笑道。
“行了!”易洲看着怯懦望着他的少年,心底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一身青色俞氏常服,腰间玉带上悬着一块不起眼的血玉,唇红齿白,轻纱下的眉眼让人遐想连连,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漂亮,却也隐隐透着一股不祥。
“好了,拿着吧,大不了以后再还给我。”
“好…,谢谢易公子。”俞祭看着平时只能在皇榜画像上见到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叫什么易公子,我是易洲,字召晗,你呢?”易洲盯着眼前的少年,丝毫不理会身后即将发火的姜莫罹,他的眼底,只映着俞祭一个人了,但不仅仅是现在。
“我…俞祭…字…字成愿。”
“你好,阿愿。”易洲对着俞祭笑着说。
你好,易召晗。俞祭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