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喻子君收一徒,还是瑶兴余党,这不是造孽嘛!”
“瑶兴二十六年前不是被灭门了吗?若是这...傀儡之术重现天下,那清远怕会招来祸端。”两名修士衣衫整洁,小心议论。这茶馆正是茶余饭后来闲谈的绝佳之地。
一个作疯疯癫癫模样的女人跑了过来,边跑边笑。
“我认识她~我认识她!!她不就是镇南那边出了名的小叫花子吗?”
“我记得她总是被坏人踢来踢去,走哪儿骂哪儿。”那疯子自说自道。
“什么傀儡之术啊,那小叫花子根本没有灵力,要不然她怎么会过那么惨。”
修士听了这话,也开始不屑起来,整了整衣领,继续遗憾说道:“归喻子君一向不收徒,为何收徒却收这样的一个徒弟。”
……
暮色晚至,晚霞红了半边天,云朵仿佛都被颜料上了色彩,一片一片地五光十色,远边已有夜色,整个繆阁被挂上来了一抹暗暗的彩色。
从远处观望繆阁,仔细看便能看见两个小丫头拉拉扯扯。
“我叫仙仙!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仙仙八岁仅大一点,软软萌萌地整个一小团子,她揪着忆歆的袖子,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仙仙不可乱叫,这是你师侄。忆歆,这是师姑。”
“不要,我想叫姐姐。”仙仙鼓了鼓脸,扭过头去。
忆歆看了一眼归喻,见归喻点点头,她才缓缓开口:“仙仙,姐姐叫忆歆。”
“嗯!忆歆姐姐。”仙仙露出了一个十分满足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戳戳她的脸蛋。
归喻:“对了,说好了,私下可乱叫,上了台面可不行。”
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总不会因身份问题而冷落,且格外投缘,没一会儿就玩了起来。
许是在意到一旁有一人,忆歆有些心不在焉。
“师父要一起吗?”忆歆抬头看着归喻。
两个小女孩在学演戏,忆歆饰演的是男子,仙仙饰演女子。
“忆歆和仙仙是在演哪家的戏呀?”归喻看着笑了笑,问道。
“我们在演卫浮格路的传统戏。师兄一起吧!”
玩了一会儿,仙仙便回去了,归喻走过来揉了揉忆歆蓬松轻柔的头发,牵起忆歆的手,出了繆阁。
满园春色,不见花却格外清新,一只只蝶灵绕来绕去,给分外幽静而又清冷的繆阁增添了几分灵动。
“仙仙是我师叔印晖最小的徒儿,年纪大约八岁有余,虽阿忆已十三,但见与其甚好,不如让她常来。”归喻道。
归喻看着远处灯火阑珊,挨家挨户都挂起了灯,他看了看忆歆,道:“中元节快到了,阿忆只在这待了不到五天,定是不惯。”
“不如,中元节和师父去单北岸城放花灯吧。”
忆歆抬头看着这个宛若神眷的仙人,眼睛似是被定住般,道:“嗯,忆歆和师父去。”
“阿忆真乖。”归喻微微一笑,如一抹清风。
忆歆睡下以后,归喻便一人前往仙尊住处,拂袖而去。
清远,伏阁。
古风古味的房间,一缕缕盈香的雾茫升入屋檐,门口挂着锦旗,不张不扬。
虽夜色太黑,但平添几分寂静,知了声吱呀吱呀地叫着,似是在诉说着几缕忧愁。
“归喻,此来有何事?”仙尊从锦帘后走出,步伐看着有些沉重。
归喻看向声音来源处,道:“仙尊。”他低头示意。
“如今忆歆为我徒已被清远外门子弟传出外界,我想给她一个正统的拜师礼。”
仙尊:“放肆!瑶家之辈,只能祸害他人……你们父子都是同为瑶兴一族来自毁名声。”
归喻神色暗了暗,不语。
“民间早已传开,你归喻给清远收了一个祸害。那瑶歆只是你母亲徒弟之女,怎么,你还要替你母亲履行责任吗!!?”仙尊拂袖,走到归喻面前。
“当年你母亲的事也是我们强行压下去才不让外人知你是瑶兴族人。”
“这瑶歆虽有交情,但只要随便给她安顿一处地方不即可?”
归喻摇头,道:“她于归喻与旁人不同。归喻为她赐名,只是不想让她再想起那些关于瑶兴的任何东西。”
“瑶歆她母亲得了疯病只会到处胡说,给瑶歆如此之多压力,后来瑶歆母亲投河,瑶歆可是亲眼看着她跳的,仅有十三岁的孩子,让她以另一个身份重活不好吗?而瑶歆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还是瑶族之术护着她。”
“若此次不遇归喻,谁也救不了她。我为瑶兴后人,她亦是。归喻只是不想失去最后一个和自己拥有这同种灵力的人。”
“……随你吧,这人老了果然是也管不了年轻的了。”仙尊终是没能扭过归喻。
归喻亦如归纬,终是脱不了瑶兴。
……
清远三日后忆歆拜师礼,清远有一规矩,天下皆知,因是清远一门直系弟子收徒,当其他三大世家也各派一名直系子弟祝贺且献礼,清远统一赠礼一席羽扇裳。
清远,余华殿正堂。
三位仙君在上,人都未来,依次为仙尊一席,以盛仙君一席,印晖子君一席。两席按辈分排,分别是其余长辈在上,后是小辈。
忆歆和师父被排到了末端,因辈分小,可也不应该在这处。拜师礼尚未开始,入座之人并不多,各世家直系子弟也并未入座,大殿稍有私声。
“归喻子君,为何今日是为你和忆歆举行,但你们二人却在这末端之处。”说话之人是为忆歆一席后排的一名子弟,这子弟平日与忆歆交往还算不错,故此特问。
事实,这末端之处,辈分排起来,甚至还不如那各家直系子弟。
“无碍,坐哪儿都相同。”归喻本目不斜视,听这话却稍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忆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