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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廷总是什么也不说,把一切辛苦和疼痛都埋在心里,自己默默地承受了。
我很心疼这样的他。
101时期,是他口中那个可爱又稚嫩的我们。赛制残酷,而我们也没有太多的优势,所以不得不拼尽全力去练习。
常常到深夜。
练习主题曲时,朱正廷知道唱歌一直是我的一个弱项,所以会一直帮助我练习高音,但是我却没有达到他的希望,在录制视频时还是破音了。
录制完视频后走下来,我没敢走到朱正廷身边去,觉得辜负了他。他却安安静静地走到我的身边来,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不要紧不要难过,还有我在你身旁……”
他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懂得照顾人。太想要照顾好他人了,就好像是天生要当队长的命。
我当时对他说:“你不要当队长了,我怕你会很累。”
朱正廷笑着对我说:“我不还不是队长吗?”
后来等级再评级出来了,我和朱正廷都从C掉到了D,当我们推开D练习室的大门的时候,我看见了朱正廷深藏了许多落寞的笑容。
我心疼这样,总是把事情默默全部扛下的朱正廷。
第一场表演,我和朱正廷在同一首歌里,庆幸这样又可以和他在同一个寝室了。
有时候我会磨磨蹭蹭地爬到他的床上去,朱正廷也不会拒绝,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子,未曾想过其他。
他一定不知道这么多天的南韩练习时间我都是靠着第二天清早就能从他的怀里醒来才撑下来的。
第一场表演,似乎进行得很顺利,对手没有太多适合这首歌的可爱味道,而老师们也夸赞我C位做到很好,可我还想要大家看到朱正廷的闪光点。
我对朱正廷说:“在舞蹈里翻个空翻吧。”
朱正廷说:“好。”
不出意料的,这个空翻为他赢得了更多的票数。在后台分数发布的地方,我对朱正廷笑:“下次你撩腹肌吧。”
第二次表演,我选了一首Dance,本想着朱正廷应该会因为Dance再和我在一起的,在拿到后面等待很久都没看到那个想念的人的身影时我才突然想起来——
我和他的名次差的很远,所以他不一定选的了这首歌。
最后我们果然还是不在一首歌里,朱正廷在一组全组名次都不大高的组里。我很怕他会因此陷入低迷,所以时常会去看看他鼓励他。
我对他说:“不要放弃希望,说不定这次表演好了,大家就看到你的努力了,喜欢上你了呢?”
朱正廷笑着对我说:“我知道,你也要加油,我们一起活下来。”
我就知道,我的正正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
我在后台看表演时,看到他竟然真的露了腹肌,在惊讶之余,也有些被记住了的欢喜。
我的表演结束时,效果比练习时的反应要好,甚至观众还在下面喊安可。后来回了寝室,朱正廷对我说:“你今天真厉害,我也好想大家那么喜欢我的表演。”
我不会忘记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那么羡慕,眸子里还盛着满眼星光。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以后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这些也只能想想就好。
第三首歌庆幸我们又在一起了,搬回了同一个寝室,又终于可以睡在一起了。没有他的怀抱,好几天都未曾睡得安稳了。
只是赛制太残酷,无论练习得怎么样,要等上一次的排名公布决定去留再表演。
我和朱正廷练习累了以后躺在地上,我问他:“万一我们被淘汰了怎么办,这支舞,我真的很不甘心就这样不表演了,明明练习得这么好了。”
他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明眼人心里都很清楚,我和朱正廷的名次很危险,基本上离淘汰不远了。
名次发表的时候,我和朱正廷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面的椅子上,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走上去,明白那上面不会再有我们的位置。看着报完了上位圈的名字,当第三十五名的四个候选人在屏幕上出现时,突然心如死灰。
我望向身旁的朱正廷,他的眼神平静得看不见一丝波澜。
最后,我们还是走了。安安和图图来安慰我们,朱正廷用他那极不标准的塑料韩语认真地说:“你说以后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
“什么再见,我们也会被淘汰的,等我们淘汰了,就回乐华找你们,我们还是乐华五子。”
安安和图图这样说,让我和朱正廷的心着实抽痛了一番。
因为在第一期我们刚刚来的时候,安安还说,他不喜欢被人比下去,他喜欢那种赢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我们五个人会永远在一起,只是没想到朱正廷竟一语成谶。
我们被公司安排和另外五个人组成乐华七子,接下来的一年里,朱正廷疯狂地练舞,练到我都看不下去了,他也从之前有点胖胖的小圆脸瘦成了尖下巴。
年末的时候,公司安排我们去参加一档节目,《偶像练习生》。
晚上寝室,我依旧保持着和他睡一起的习惯,蜷缩在他的怀里。他搂住我对我说:“Justin,如果我们要去的话,我们就一定要在这个节目里出道!”
我在黑暗里点点头,心里想着,我这么好的正正,一定不能再这么被伤害了,我一定要长大,我一定要保护他。
所有人都知道了,Justin似乎在一夜之间不撒娇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扯着大家的袖子软软糯糯地喊哥哥了。
去了大厂以后,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朱正廷变成了我们七个人的队长,我所担心他会有多累的场景还是出现了,他天生就喜欢操心,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有时累到直接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真的是心疼他,却也只能帮他一点,有些无力感。
因为和他关系好的人太多了,正正开始有一点不属于我的感觉了。我有时候甚至还会吃他的醋,故意惹他生气,不过每次还是舍不得看他难过,还是会好好地哄他。
主题曲的C位竞争时,我走到他的身边说:“多翻几个空翻吧。”因为我记得,之前他就是翻了空翻票数就涨了,我希望,他能成为自己想要的美好模样,想要他成为C位。
可是他却真的一直在翻跟头,竞争前说的那一番话和班干部竞选似的严肃认真。
我们七个人的人气都挺高的,朱正廷的表演结束了以后也终于有人会在台底下喊他的名字喊的很大声了。曾经我们一起做过的梦,实现了。
在表演完《sheep》以后,公布排名,朱正廷是Dance组的第一名。我看见朱正廷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滋味,应该也就个中知道吧。
去年的这里,他为了活下去,练习到很晚,却仍是被淘汰了。
即使成绩一直很乐观,但是朱正廷却也总会担心,很怕哪一天名次掉下来了,又会重复曾经的噩梦。所以他总是小心谨慎的,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了。
可是,仍旧无法避免。
三月,网上开始有了黑我们的人。我曾经说过,我要保护好我的正正,不能让他受任何伤害,现在看来,我的力量却是那么渺小。
记忆仍是不可控制地飘回一年前网上对我们的黑料。依旧像是一块玻璃扎进了胸口,渗出来的血又染红了雪白的衣裳。
“第六名,朱正廷。”
朱正廷走上台,他端着话筒对我说:“저스틴,我们之前就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来这个节目,约定好了如果来就一定要在这个节目里出道,现在我上来了,我相信你也一定会上来的!”
我想起来曾经我们受过的苦和努力,想起来我们的失败,以及他陪伴我的所有简陋潦草的时光,如果没有他那些夜里清晨给我地安慰和怀抱,我怕我会撑不下去。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我全世界最好的正正啊,他出道了。
我朝他笑,心疼他,也是真心的喜欢他,喜欢看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以后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模样。
“第四名,Justin。”
我跑上去,看见朱正廷早已在等着我。我抱住他,正如多年前他抱住我安慰我。
我与他已经生活了很久了,一个少年从十三岁到十六岁,一个少年从十九岁到二十二岁。
我不知道我与他的时间还有多长,也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只是希望他很好。
底下的观众有很多举着我们的灯牌的,也有很多喊我们的名字的,在此刻我竟什么也听不见,满心就只有朱正廷的一句耳语——
“黄明昊,我喜欢你。”
出道的那天晚上,浪漫得就像一场梦,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朱正廷的明媚笑颜,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大家掉的眼泪。
出道以后,我们组成了一个ninepercent男团,开始了全国各地的演唱会。
原来我以为,出道是结束,没想到,出道却是开始。开始陷入了无休止的通告之中,被行程排得满满的,几乎没有了什么自己的时间。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压力和外界给你的负面评论。
这些压得我几乎无法喘息,原本我说好要保护好正正的,却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好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在泉州见面会上,我又穿上了背带裤。nana说,这是绝版的背带裤小贾。只是也许没有当年那么可爱了。
因为,你们的小贾,长大了。
有时候演唱会我开着开着就累了,甚至跳舞的时候会感觉到身体的无力,我撑着一定要跳下去。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努力才换来的结果,况且还有正正,他也还在努力地撑着跳下去啊,我怎么能就这样辜负nana们呢。
演唱会开完以后,回到住的地方,正正知道我很累,总会给我糖吃。
我嘴里含着正正给的最甜的糖,困倦地眯着眼睛蜷缩在正正怀里。
“累吗?”朱正廷问我。
“不后悔。”
我发现朱正廷其实也早已成长了许多,早已没有当年的那么脆弱了。他已经能忍受那些对他的辱骂了,以及很多的压力,反而我,却更像是那个被他照顾着的小孩子。
“以后我们要经历的还有很多,不要去管流言蜚语。我们在一起就好。”
好。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这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道路,以后还有很多时光。我们都会成长,彼此守护,那些破旧碎裂的时光,便是回忆埋葬在最深的脑海里,也是一同经历过的时光。
我们梦想在一起的时光,就这样一直沉睡不醒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