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乌鸦

我从未想到，她的报复会这般的狠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会被人拦住。

从头到尾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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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两个走远，莫奈几乎是攀在宇生的身上，我的心里酸酸的，然后望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瓶水，拧开瓶盖就开始喝，水沿着脖子滑落下来也浑然不知，我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自暴自弃，大吵大闹，比自己预想的倒是好了很多。

我转过身去，发现陈风还是站在原地，但是他看着的也同样是宇生以及莫奈所在的方向，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他们的背影是金色的，显得格外好看而且很和谐。

莫奈花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去追到宇生，我也知道她大概给自己建造了一个温婉可人的形象，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样的形象是终归是不会长久的，她的大小姐脾气也不会说改就改。

莫奈，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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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上次还白拿了陈风的水，还没还给他，我就一口气跑到小卖部，拿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零花钱，又买了一瓶温的矿泉水，付完钱以后才发现自己的生活费也就这么一点了，又得省省。

我赶回操场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走了，我拿着这瓶水也跑回了教学楼，我向隔壁班的同学询问了一下陈风所在的班级，也没有在意她们有些鄙夷的神情，看她们也处于下课的状态我就拜托座位在在门附近的同学把陈风叫出来。

陈风出来的时候带着倦意，他的头发微微翘起，可见他刚才好像是在午睡，这么一想我心里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然后我把水递给他，他定定的看着我，也没接，我的手杵在那里，倒是有些发酸。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把手放下，然后微微抬起头，才发现他是微微俯下身来和我讲话的，这道令我方便很多。但被他这一盯着，我却突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感觉耳朵开始发热，而他却是依靠在墙那里，等着我说。

过了一会我发现自己调节的大概差不多了，故意咳嗽了两声想缓解一下尴尬，然后再次把水递给他，正视着他。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紧张。

“上次白拿了一瓶水，过来还。”

他闻言却是再次抬眸，然后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冷漠，他张了一下嘴，看起来是想说些什么，然后过了一会，才从我的手上拿走那瓶水，他用的劲有些大，导致那瓶水从我手上抽离的时候手掌传来微微的疼痛，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我也想直接回去，可刚转过身就听见他在我的背后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让我不由得微微愣神，心里头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

“莜默，你的账算的真是清清楚楚。”

账算的清楚，或许吧，反正我也不想欠别人那么多，在这里也只想净身出户不惹麻烦，无论是对方的麻烦还是自己的麻烦，结果那温润的声音却把我的思绪完完全全的带了回来。

“陈风，你和谁在说话呢？”

我微微转头，结果也是和我的思绪是相同的，又是宇生，这次，莫奈还是跟在他的后面，小鸟依人的模样和我之前看到的狠戾的她可算得上是大相径庭。她的行为其实和我预想的一样。但我没想到的是宇生会把我叫住。

“莜默？”我几乎可以感受的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一刹那间我好像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我不敢再往回看，直到莫奈把我拉过来，因为她熟悉的香水味，看着她挽着我的手我更是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我知道现在的她和我看起来很亲昵，但是我的表情也定是陡然变得僵硬。

“莜默，小宇叫你。”

我被迫被拉过来，这下子不仅是我很尴尬，本来站在一旁打算看热闹的陈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看向我和莫奈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像是知道什么一样，而宇生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对我笑了一下。

但这次的微笑却没有让我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因为一旁的莫奈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但是我还是在她握在我手上的力气中找到了端倪。她的力气再一点点的加重，我可以感觉的到我的手腕会发红。

“你好，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莫奈，所以在操场上的那件事......”

宇生的话语里尽显客套，像是在和我讲述论文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在里面，除了在讲莫奈的时候语气陡然的温柔以外，我觉得现在的他都没有以往他那般的温柔和阳光，甚至都还没有陈风有人情味。

“没关系，我也不介意。”

我对他释然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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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五，我像是以往一样从学校跑出去，但是这次却被在暗处的人硬生生的拉了回来，我心里暗道不妙，就算我在黑暗里看不到她的脸我也知道是谁，想必又是为了在周三的时候给宇生的表白来报复我。

“莜默，我本来以为你可以长一点教训。”

我被几个人摁在地上，有两个人按着我的背部，还有一个人把我的头使劲的往上扳，莫奈在暖色的灯光下略显狰狞的脸就这样印在我的脑海里面，她的手上拿着手机，旁边还站着几个男生，我却都不认识，他们没有穿校服，好像不是本校的。

“结果你啊，先是在颁奖仪式上出风头，又是和宇生表白的，你怎么就这么的招人厌烦呢？”

我的膝盖传来了刺骨的痛意，而且莫奈这次也并没有手下留情，脸上的狰狞程度就像是她那挥向我脸上的巴掌一样，手劲之狠让我的脸都偏向了一旁，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意，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又是一巴掌，我的脑袋里传来嗡嗡的声音。

她还不解气，又对着我的腹部使劲的踹了一脚，然后对着那几个小跟班就使了使眼色，她们也没有闲着，就立刻对着我拳打脚踢，我被她们推倒在地，身体的任何地方都是刺骨的痛意，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惨烈。

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人扶起，而莫奈对着站在她身旁的男生示意了一下，他们就走过来了，本来脸上还带着迟疑，但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哗啦”我的校服被人撕开了，传来的凉意让我愣了一下，然后我只感觉到无尽的委屈，屈辱席卷了我。

“不要......我求求你......”

我平生第一次对着莫奈说了求这个字，我本想让她放过我，所以我才这般低声下气，但是他们却愈演愈烈。本来想着不惹事的我，本来只是想等着毕业的我，本来还是想过上好日子的我，被眼前这个带着明亮笑意的女生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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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走远，但我只知道我只能抱着破碎的衣服，虽然衣服破损了，但是也能勉强的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我艰难的站起身，他们的踢打让我的腿没有了任何力气，我不知道我跌倒了多少次，我只知道当我走向学校的那座漂亮的池子，看到它在暖色的灯光下波光粼粼。

我看到莫奈拿着手机，拍下了我的狼狈不堪，或许又会被发到校园网上去，那么这个时候的我，定又会收获很多的恶毒的嘲讽，他们肆意的笑容，却都是建立在我的受伤之上。

果然......还是死了才能解脱吧……

我走近学校的那条大河，感受到我的身体被河水浸泡，然后我本来只想着走进河里一了百了，然后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呼喊。然后一阵衣物的包裹让我感受到了暖意，而那位正在呼喊的主人此时站在我的面前，对着我一笑。

“不要寻死啊，有委屈就过来找我吧。”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的低沉，却在这时多了几分沙哑，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我听到这个声音，才发觉自己的洋相，以及狼狈从头到尾都被他看到，陈风......为什么我每次都会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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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面前，是一条漂亮的河。

它波光粼粼，但岸上的人心中却有无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