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酒疯

“我为什么...又在这儿...”睁开眼，德拉科发现自己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不远处的桌边庞弗雷夫人正在往瓶子里灌着药水，她听到动静往这边瞟了一眼，随即又把视线转向了药瓶。

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关于昨晚到校医室的记忆，然而除了头痛欲裂之外，什么都没有。

“马尔福先生，我也非常好奇，你怎么总来这里。”结束手上的动作，庞弗雷拿着装好的药水朝他病床的方向走去。听见她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话，德拉科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他看见庞弗雷女士朝他递着那个墨绿色的药水瓶，他一言不发地接过来，看见瓶子里的液体还在冒着热腾腾的气泡，皱了皱眉。

“我不记得了，但我确定不是我自己想来的。”他打开药水瓶闻了闻，意外的发现有一阵淡淡的草木香，在这之前他喝的所有深色的药水都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那是当然了，谁愿意没事到这来。”庞弗雷笑了一声，“你昨天喝了太多的酒，并且格兰杰小姐对你施了沉睡咒，完全回复记忆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格兰杰？”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德拉科的脑中本能的有了些反应，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地温度“噌噌”得在上升——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吻。

那个就算是醉着的，也能清醒得感受到甜蜜的吻，那个让他想要用尽全身气力去交换的吻。

“别担心，虽然我也承认她这一行为确实考虑欠妥，但不得不说，格兰杰小姐在魔咒上的天赋惊人，我还担心你沉睡太久呢。”这时候庞弗雷女士已经回到她那个放满药剂的桌子面前，准备着在一个瓶子里调制新的药水。德拉科很庆幸没有被她发现自己变得通红的脸，是的，即使现在没有镜子，他也能确定自己的脸一定是通红的。

“哦，是吗....”他别过头朝着另一边窗外的方向，用尽量显得不那么在乎的语气问道：“格兰杰...她说了什么吗？”

“除了对我解释向你施咒的理由，其他没什么。”她抬头朝德拉科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副没有在听的样子，于是她随即自己小声嘀咕着：“说是去参加格兰芬多赢得魁地奇比赛的庆祝会....我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个...”

“格兰芬多赢了魁地奇，难道就能向我施咒了吗？”他装出一副深恶痛疾的样子，恢复他惯有的马尔福式语气，熟练得表达了对格兰分多得轻蔑与不屑。

“不是这样的。”有些惊讶于他听见自己的后半句话，也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需要在德拉科面前为赫敏辩护这些，“她说你喝醉了在发酒疯，她只是想让你安静些。”

“噗——”此时的德拉科正”漫不经心”地喝着手里的那瓶药水，在听到庞弗雷的话后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于是雪白地床单被染上了墨绿色。

然后在督促他快速喝完药水后，庞弗雷女士便把他赶出了校医室。

他现在并不打算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去，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追问他去了哪里，他不想为此编造谎言，但也并不想让任何其他人知道真相。

他戴上衣袍上的帽，将脸缩在墨绿色的围巾下，像一个幽灵一样无声地在走廊间穿梭着，他在想着那个吻，想着她对庞弗雷说他在发酒疯。

是啊，你明明没有喝酒，却和我一起发了疯。他发出了一声轻嘲，却不知道是对谁。

想见她，非常想。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个吻算什么，更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她。他们曾经是那样敌对的关系，虽然早在三年前他就知道自己喜欢她，但他并没有允许自己去改变这种关系。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互不相容，那么作为斯莱特林最高贵血统之一的马尔福，讨厌麻瓜出身的格兰杰，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他能轻易打破的关系，就算他们彼此都作出努力，也很难改变其他人对于此事的固有思想。

而他却吻了她，像面临世界末日那样的，狂风暴雨般的吻。

而在他惊讶地意识到赫敏对此并不排斥甚至作出了他意料不到的回应之后，他反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她没有推开他，他们该如何相处，关于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思考过。

除了纳西莎外，他从没有爱过哪个女孩。他从小看着他的父母彼此相爱的模样，那时候他以为他也能在某一天遇见一个喜欢的人，能够一直在一起做喜欢的事。

他从来不知道，爱这样难。

不知不觉，他的脚步停留在图书馆前，他在门口朝里面望进去，依旧是没有什么人的样子，刚刚一路走来时，从往餐厅方向的人群上就可以看出，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他想起昨晚试图施咒时，手臂上传来的痛楚感，明白有些东西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触碰，还是不得不面对，他必须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源于何处。

裹紧身上的巫师袍，拉低帽边遮住自己前额显眼的金色头发，将头埋得更低些，他踏进冷清却亮堂的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