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八）

昏暗的油灯下，李婆婆正在绣花，

舒靖容“呀，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婆婆“阿靖，过来看看，这身衣服好看吗？”

阿靖定睛一看，大红色的喜服，立领上绣着金色祥云，上衣国色牡丹簇拥着一对龙凤，下裳上八条凤凰形态各异盛放风姿，袖口裙摆上坠着花枝海涛，端的是珠帘合璧，龙凤争翔，富贵多子。这么奢华的衣裙，岂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

舒靖容“太好看了，婆婆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金线?”

婆婆“傻丫头，这裙子是我当初嫁人时留下的，我改了一下，符合你的身材，再添了一些绣花，不费钱的!”

李婆婆笑眼盈盈，在阿靖脸上捏了一把。

舒靖容“这么说，婆婆原来是大户小姐了?”

婆婆“一言难尽……阿九他爹死的早，阿九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我们那儿不知怎的来了一帮匪徒，头儿看上了我。我一看事情不对，趁他们打架时带着孩子从后门逃了。那时候走得紧，就只带了婚服和一些盘缠。后来我一路逃到这村庄，娘俩在这里定居下来，就是二十多年。”

舒靖容“那婆婆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婆婆“虽算不上漂亮，但是小有姿色。不过，阿九的爹倒是玉树临风，俊逸出尘，可算得上神仙人品了。”

舒靖容“既然公公去世早，不知可患有绝症?”

婆婆“是的，痨病!”

……痨病，那么阿九也有了？可他看起来不像是萧忆情那样子……

婆婆“我知道你想什么，阿九看起来没有那病对吧?”

婆婆“我也是医女出身的，备孕起就开始给他爹和自己开药，阿九生下来自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舒靖容“敢问公公名姓?”

婆婆“柳门探花郎柳齐执事。”想不到阿九的父亲是个大人物吧?

这么说，阿九不是萧忆情?

可若他不是萧忆情，那么萧忆情上岸这么久，又为什么不回到听雪楼，甚至连一个口信也不留给自己？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