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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麦说,她的家在西街的尽头,夜未汐按照路牌慢慢找过去。
“你好,请问这里是清麦的家吗?”
应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她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来人。
夜未汐勾起唇角,解释:“我是清麦的朋友,她……”
一听见不是来催债的,老妇人顿时两眼放光,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
“哦呵呵,清麦的朋友啊,她有没有寄钱回来呀?”说罢,目光还在夜未汐的外套口袋周围扫视,看得她很不舒服,但面前毕竟是清麦的家人,她不好变脸色,只能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她……她最近忙,回不来,就托我来看看你们。”
“老婆子,没钱,赶人吧。”门内传来浑浊的男声,老妇人听见后,也做出了关门的动作。
“切,早说嘛,浪费时间。”
“等等,你们不是清麦的父母吗?怎么如此态度?”
她挡下木门,从刚开始,老妇人就没问过清麦的近况,只知道钱财,这是为人父母的态度吗?她势必要问清楚。
“哟,来客人了?”
沙哑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夜未汐扭头,是一个高瘦的男人。
他手指摸摸下巴,眼睛在她的脸和胸口处徘徊,舌头舔舔嘴唇,不怀好意道:“清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进来喝一杯啊。”
老妇人看见男人,乐呵呵地开门,“儿子,今天这么早回来啦,累不累?娘这就给你煮饭。”
他没有理会,而是伸出手去拉夜未汐,没想到被对方灵巧躲过,让他扑空。
“别给脸不要脸,你和那赔钱货一个样,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再不进来彩礼一分都别想要。”
“你说谁是赔钱货?”
她气得不行,垂在身旁的双手逐渐握紧。
清麦……难道一直生活在这种家庭里?
“儿子,对于这种不听话的,爸爸教你怎么做。”屋内的男人拿着绳子走出来,身材略显肥胖,一张油光光的面孔上,泛着肥腻的红光,嘴角挂着虚假的笑意,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伴随着一阵狡诈的笑声,他脸上的阴险之色暴露无遗。
夜未汐脸色一沉,默默盯着两个男人往自己身上一圈一圈地绕着绳,冷声道:“你们也是这么对清麦的?”
年轻男人见她听话,就没打死结,粗粝的手指滑过她细腻的皮肤,留下浅浅的粉痕。
“你比她漂亮多了,只要你肯听话,给我生个儿子,好处少不了你的。”
“对对,”老妇人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到时候找个好差事,别像那死崽子天天跑出去鬼混,到底不知道是真的在训练还是和男人……”
这些文字一点一点切断她的理智,目露鄙夷地睇了他们一眼,露出一丝冷笑。
手指一动,灵力快速切断绳索,趁着男人没反应过来,她一个闪身绕到他身后,用力掰断他的手腕。
“是这只手碰的吧?还是这只?”夜未汐眼眸一凛,一瞬间,他没来得及叫出声,张着嘴咿咿呀呀地掉眼泪,无助地看着断了的两只手腕。
中年男人大叫一声,也被夜未汐封住了喉咙,重重倒地。
“不会说话,那就永远闭嘴好了。”
老妇人听见了声响,火急火燎赶出来,见这阵仗,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哎哟喂,来人评评理啊,这女的欺负我们老人家……”
对面商铺的老板看到了全程,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笑着说:“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你们两个男人绑她个小女子,她都没哭,你先叫唤上了。”
她直挺挺地站在那,一双锐目紧攫住那老妇人,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惜,她依旧不知悔改,反而哭喊得更加大声:“那女人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一年到头来就寄那几分钱,还不如听我劝找个男人嫁了,哎哟,我这辛苦命啊……”
夜未汐的眼神愈加冰冷,眼若寒芒,嗤笑一声,将要抬手劈下,被身后的人打断。
“未汐。”
听这称呼,夜未汐的眼神飘忽了一瞬,老妇人抓住机会爬起,躲进门内。见人跑了,她垂下手,但并没有把那两个男人解除封喉的意思,径直离开。
布莱克追了上来,还没开口,夜未汐有些情绪失控地喊道:“他们嘴里的赔钱货、不成器的女儿,是我的恩人!”
一说这话,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得厉害。
“她在临死前,还让我替她去看看家人,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她!”她哽咽了,那灵动耀眼的女孩,怎么会出生在这种家庭里,她没有美好的童年,也没有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