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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舞,骊鸟啼鸣(三)

霁月高风

晏槊伸出手将她拽到怀里,空出手从腰间拿出一个盒子,将它放到贺婧浓眼前。贺婧浓拿过来,反问道:“你路过纯宜了?”

晏槊点点头,示意她打开,贺婧浓便打开,入目便是一只灵动的酡红色漆玉镂刻的香球,内里是安放着香料的填物。贺婧浓下意识皱眉,却听着晏槊不紧不慢地道:“先闻闻再说要不要拒绝,这可是我辗转五六次,从云胡最负盛名的香菀园子里高价找到的。这种料用前只需兑些松油脂或者寻常的茶水也行,只需让它绽开它的味道平淡偏凉,虽说不上霸道,可是,即便是龙涎香也可以盖过。你只需放心用,这味道只有佩戴者才能闻见,他人注意不到的。”

贺婧浓抬抬眉,点点头收下,忽然又想到什么,便问道:“近日贺进槐那边可从未安生过,我倒是听说太后找了太邕妃两次。据说太邕妃称病告假了,最近连皇后娘娘的心梓宫都没去,想来她还是与娘家的暧昧不明,心里指望着他们帮我三哥一把。”

晏槊倒没再动手动脚,而是看向贺婧浓道:“这我知道。贺进槐那边,从前月开始就陆陆续续地同上善保持着联络。我外派人捅了消息给陛下,只不过能否查到上善,就要看陛下的能力了。这些年来,我可是白白往他那里塞了能人,不管怎样,这次应当不会查不到了。”

贺婧浓倒是略微讽刺的笑道:“你当真以为,他肯重用去年的状元郎?他在一时高兴应下后,便去查了个底细,见他鸣材席上是你推荐的,父皇可没有一丝犹豫,将他从封赏晋级的名单上划去了。到如今为止,你的状元郎虽身负绝学,可苦在报国无门、不得赏识、马有失蹄,到底是埋没在花柳之地江椛馆里夜夜买醉了。你也不心疼惜才给他指条明路,倒是不许他再登门拜见了。你说说你,做人做事决绝的很,到时候吃了哑巴亏,你可咽的下去?”

晏槊捅了捅贺婧浓,见她打拍开他的手,便委屈道:“什么叫做我无情,不识才?你可派人到那江椛馆里听听,当初他交泰殿里首封状元,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时,不顾礼义廉耻混在花柳地里翻云覆雨,也许平白的人还为他叫声屈,说什么读书人自是风流,可笑,在他踏进妓馆落下他那首诗时,他便是狂徒大胆剑指为我。若他有些真才实能,真的在我之上,那么此时就不是他落得一地鸡毛,而是堂堂的摄政军侯晏槊被打下政坛了。”

贺婧浓听后顺着他点点头,哄着他道:“对!现在想来他那句:凌云晓禤(xuān)红白日,渡风一招裘千尺。风流洒逸骏兴止,何必槊光悍兆寅。着实有剑指你意,据说他母家姓禤,他少时又有禤昭儿之称,前两句所述尽是登榜的得意洋洋,而后两句,却暗讽你为祸朝政、要挟帝王,更有要取你而代之之意。这般自视清高,却词句华藻,骨子里还是虚的。这样的人,幸而没有犯过枉法,否则下场大牢享享后半生也是轻的。”

晏槊笑颜盈盈地抱紧她,言语间尽是耍赖道:“见你这般护我,我心窝里都是暖的。想来再过几月就到你的生辰了,他们不为你过,我亲自为你操办。届时你出宫回来府上,我为你准备着生辰贺礼,好不好。”

贺婧浓在听到生辰的时候,眼里一暗,她遮掩眸子里疑似泪光的东西,轻轻说道:“你怎知道他们不会给我庆生的?谁说的?闲姑都会为我庆祝的!”

晏槊见她情绪有些不好,颇为心疼地讲:“你究竟托生到了个什么皇家里?只因你生辰那日是你四姐忌日,你那生母便从未给你庆过生,后来你过继给了戚妃,戚妃连自己都自顾不暇,甚至还有个需你照料的皇子,你那所谓的父皇若不是因你身傍着戚妃,又照料得当七皇子,甚至你母族吉氏也安安生生为他效力,若不是因为这些,恐怕连面都见不上吧。人人都道你是众公主中最受圣宠的,可他人不懂的是,若非你的价值够大,恐怕连那小小宝仪所生的公主都会欺负你。小家伙,论不幸咱们不相上下,种种事情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贺婧浓望着窗外的枫树,似是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时候你都不知道,第一口的滋味往往决定了去留……上善哪边是逃不了了,云胡就靠他的手段了,这霁国嘛还得靠你,而我就喝喝茶,看看书,没头没脑的混混日子吧。上善那边局势似乎有些微妙了,前朝最近闹得不可开交,聘安公主和驸马搅弄池水,倒是方便了我们见缝插针……只是姚相姚涛和带澜将军红苏博也是难缠的人,她们二人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素来有姚红定善之名,我的人暂时还不想插手她们,只是需得给她们一个提醒,可万莫坏了孤的好兴致……”

晏槊难得见到她展露出的嗜血情绪,心里也是痒痒,一时间从内心里产生出臣服的感觉,他揽下眸子,隐藏住自己眼里泛着星光的期待,也回了句:“不日就将到来……”

……

七日后,人马从上善慈灵出发,分为两队,一支由带澜将军红苏博带领去往云胡,另一支则由女相姚涛带领的去霁国。

当他们一路奔波劳累终于踏上陌方的土地时,小贩丫头卖唱,茶馆评戏流连,嚣闹之声声声入耳。姚涛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地懒散的坐着,她伸出手,勾了勾身旁坐着的那位白面小生的下巴,他身段挺拔,眼神里却露了怯,睫毛遮掩不住的是眼底的害怕。姚涛敏感的察觉到,她轻抿了唇,兀自将那小生白净的脸抽红了,那小生看见她浑身是浓厚的厌弃,深深的郁气,便害怕的低下头。姚涛眼神未名地看着他,轻启朱唇,嘲讽道:“你怕我?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连她的半点影子都找寻不到了,看见你这幅做作样子,着实污了我的眼!”说着抬腿将他生生踹下马车,那身子单薄的白面小生痛捂着摔伤的腿,跪卧在哪里狼狈极了。远处的人们就在他周围指指点点,他羞愤至极气得红涨着脸嚎道:“看什么看!关你没什么事?呸!贱民!”

原本有些可怜他的人,却被他羞辱了,便息了为他寻医的心,要脸面的气愤甩袖而走,不顾脸面的则破口大骂,道:“你神气什么?持着上善的小旗儿入我霁国疆土,前几日便听人说有东南的贵使到来,来人坐在名仕马车里,想必便是女相姚涛了!据说这位大人圈养男宠无数,你既然被踹下车来,想必伺候不力,还没埋汰你几句,你还恃美逞凶上了!啐!你才不要脸呢!”

更有个糙汉子拎着腰间的酒壶,见小生狼狈样子还埋汰他们,便心中升起恶气,提着壶以酒浇他,边浇边骂道:“去你个小王八儿!爷们正眼瞧你,都算给你脸呢!什么恃美行凶?我瞧你就是这王八壳子点绿豆,青烟一缕竖坟头!啐!舔着脸上赶着找骂凑!身为男儿若都似你这般软骨王八头,那还要真男人铁汉情做什么?都洗洗屁股,到哪九江阁子里当小倌儿去吧!也不瞧瞧你这般下等货色,真当自己美若天仙?老子年轻时不知比你俊多少,可谁看见老子逞了?”

更有甚者,当街卖叫,唱道:“诸位看客莫心急,生气要撒莫要憋!吃碗豆花嘬点醋,神气舒爽一整天!”

在众人哄笑声,那男子脸色由红变青,他捂着自己的腿,逞强地站起来,对刚刚嘲弄他的人怒目而视,而后又属实觉得自己丢脸至极,泣不成声的拖着走开了。

……

恢弘气势的交泰殿,楼宇重重叠叠,高耸的阁楼就处在不远处,角楼相连勾叠相交,两株渐白渐紫的玉堂春便迎风飘香。殿内各级官臣身着官衣,位列正中的则是着上善官服的使臣。座上的贺擎徵威严肃穆,一袭金黄色,夺人眼目。

面容含笑的姚涛向贺擎徵行使臣礼,道:“陛下,上善使臣姚涛恭谨致礼!上善吾王派遣此行,为修和邻、近交结好。特此携带莘水珍珠、佟窑白器、金佛塑像、上善皇药以及缃细罗衫百匹。”

贺擎徵滚动着珠子,看不出喜怒道:“使臣有礼,上善新王有心!和修睦好,结交友邻乃我霁国一向外策!新王登基不久却行此举着实有心。朕愿结此邻好,同递国书。”

姚涛再行使臣之礼,道:“外臣谨秉皇恩!克尽节礼!感恩陛下爱民之举,特此愿祝陛下万寿无疆!”

贺擎徵颔首,道:“甚好!为同递国书善妥处之,上善使臣一行,便暂且留住行宫的上善前僚彤书馆修养吧!”

姚涛遵旨应下,一行人便行礼退下,由着领路的老奴行至外宫。一路上姚涛未语,反而听着老奴絮絮道:“使臣远道而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着实是受了苦的。老奴便领着贵人们前往上善前使臣住过的彤书馆,往这边走。”

姚涛瞧着哪边墙头的秃秃枫树,忽然开口问道:“公公,方才经过一株枫树,却看见是那边墙内的。请问,墙头那边的幽居,是哪位贵人的处所?”

那老奴笑眯眯地回道:“我道是什么,原是使臣要问这事。那边是今上五公主的枫叶所。五公主素来温润得体,善待侍从,如今岁满笄年,芳华已成。是备受今上青睐的公主。”

姚涛兴致勃勃,又问道:“公公,听闻五公主如此妙人儿,我欲结识公主,不知公公可否详细说来?”

那老奴一时呆愣,为难地说道:“这……这……这……”

姚涛微微一笑,示意仆人拿钱,那老奴一见金钱便笑脸相逢,观望着四周,见无人前来,便迅速拿到手里,揣进怀里道:“使臣欲结识公主其实简单,公主名讳婧浓,乃顺仪贵夫人吉氏所出,却因夫人照料不力,便由皇后娘娘做主领到戚妃身边,戚妃娘娘就是那位刚刚丧了的淮山王的母亲。前年时,吉氏夫人癔症发作殁了,公主便自此划归到了戚妃嗣里。使臣若要结交公主,老奴倒是有办法,听说公主喜爱菊花茶。使臣可以一试!”

姚涛敛眸一笑,又问道:“若我不需那些,可否当面见上一面?公公可有方法?”

那老奴不再说话,像是心里隐忧,一再犹豫,他指了指宽大的袖口,姚涛察觉,嘴边划过一丝冷笑,再使人交给他些银元,道:“明日!就明日了!公公在这宫里摸爬滚打,也算是老江湖了。想必知晓贵人的行踪、爱好,也算易如反掌。”

老奴收了足足分量的银元,转了转眼球,似哭似笑道:“这本是僭越了主子的事,若非见使臣大人着实诚信,不愿使臣白费心思。老奴也万万不敢随口絮叨!”

他顿了顿,又才开口说:“五公主性子温和,待人接物无不以德服人,众公主中唯她知书达理,再者她身份尊贵,万莫说戚妃,就单单她背后的吉氏一族,人才辈出,听宫里的老人嚼舌根儿,便随口提到过,说若非今上有心打压各方氏族,就凭着吉氏一族的风头,陛下怎能不重用栽培?使臣大人就放心去接近吧,公主即便是不认识的陌生来客,都会端茶邀客的。近日公主是不会外出走走的,使臣是女子身,倒也方便进到内宫,又只有一墙之隔,老奴也会抽空在外边转转的。使臣大人便安心去枫叶所里串串吧!”

姚涛这才舒心一笑,一行人也走得快。

暮色西山,白云魏霞,贺婧浓这才端坐在院里,听笺媛唱曲儿:“葳蕤兮在路迢迢,情愫兮怀袖微微。长门兮终日勿忘,经年兮斯人不见。”

贺婧浓为她吹奏萧,伴随着悠扬易顿、缥缈哀转的曲调,笺媛那含了蜜的嗓音着实引人共情。贺婧浓停了萧,望着笺媛黑亮柔顺的发丝,她心里不住地心慌。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贺婧浓并未轻举妄动,手指微顿却又反复摩挲着黑木萧,只听一阵娇憨的笑声,来人道:“这是谁的词?谁的曲?只一墙之隔,我在彤书馆便听到了,这般新奇的曲子,我还从未听过呢。”

贺婧浓背对着她眼睛一眯,嘴角勾着未名的恶笑。却又换上温和平淡的笑容,起身侧目看去。打眼望去,便是位身着藕粉色衣服的娇憨女子,她头戴鹰鸟红绳,一头青丝蓬松乌黑发亮,鬓边簪着的是极为精细的两朵斜海棠,红石翠叶交相辉映,眉间淡淡的一颗痣,若非细看着实不打眼。可那双含羞发亮的眸子着实好看,鼻梁虽低些,可粉唇轻嘟,整体都是娇憨地恰到好处。可一对扈眉却分明出戏,为此减三分娇柔做作,多两分坚毅。这般姝色的女子,那里是见过的?

对于贺婧浓把握得刚刚好的打量,姚涛只觉得这是位目含温柔,眉宇间具是风轻云淡,远山眉说淡不淡,琼鼻玉勾,清冷挺拔。含蓄待发的神情,让她心间一停,说不出来的情愫蔓生,一身淡紫,不点朱砂素颜以待,岁月悠悠的温柔诗意便由她手间执着的黑木笛显露。她忽然又想起方才听到的舒缓曲调,直觉那曲调里从不曾是深宫哀戚,而有一种风月满怀的清爽。她不自觉握了握手,只觉得向来从容镇定的自己,在这一刻,自她沉稳的目光里,那种经年一去,不再复返的局促之情油然而生。她感觉有些口渴,便向贺婧浓眨了眨眼,用那种从未用过的娇气声调,似试探地道:“姑娘可否给我一盏茶?”

贺婧浓莞尔一笑,轻启唇,随手拿来那盏放在石桌上,已有些凉意的新虢菊茶,拿给她道:“姑娘若不嫌弃,便用这盏吧!”

姚涛手脚无措,她一直盯着贺婧浓的眼睛,她自己却反而眼神翕忽,拿过茶来便立即饮下,饮完便道:“这茶我从未喝过!不知这茶是何来历?”

贺婧浓在她喝茶时便知呼笺媛搬来一个竹椅,笺媛动作麻利,幸而竹椅离得又近,在她说话时早已准备好。贺婧浓向她示意,姚涛便坐下。只见贺婧浓拿来一只青绿色的新盏,边倒茶边道:“是新虢菊。莳安产的。姑娘既然喜欢,我便做主为你再斟一盏。”说着又往她放置在桌上的青灰色盏里添去。姚涛眯眼笑着,她便打量着枫叶所边道:“姑娘,我是从上善来的,初进这未央行宫,因这地方实在是大,不似我上善的清幽雅居,虽格局小些,却曲径人通,处处都可走到,处处都可看到。所以,我便闻着你吹着的曲子,从彤书馆走了来。冒昧打扰,着实是我的不应该。”

贺婧浓自顾自地斟茶,只抬眸在她说出“冒昧打扰,着实是我不应该”时看了她一眼,姚涛显然发现了,有些不知所措,却又自顾自地打圆场,接着道:“姑娘别不信,我是从上善来的,地生人不熟,难免迷了路。”

贺婧浓依旧不说话,讲黑木萧随手放在石桌上,端起哪青绿色的茶盏饮下,道了句:“茶是好茶。姑娘也是好姑娘。我自没有不信的道理。”

姚涛听着莫名,便谨慎地道:“今日是上善使者到访的日子,姑娘深居后宫,自然是知道的。而这随行的唯有一人是女子,便是上善女相姚涛了,所以姑娘便知道是我了。因此对我稍加提防吗?”

贺婧浓摇摇头,眼睛看着手上转动着的茶盏,轻道:“未曾提防。姑娘虽为上善女相,我亦是霁国公主。二者没有任何要提防的联系。所以,又怎能算得上提防二字?我只是性子平淡了些,少些热情洋溢,同我相处久了的宫人都会知道。姑娘不必多想。”

姚涛稍稍舒了口气,语气也少了谨慎道:“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将皇宫命名为未央行宫?既是皇宫,又何必添一行字?”

贺婧浓语气温和,她抬眸像看着宠物般,笑道:“几十年前原本的皇宫毁于清王侧的动乱,有些宦官为求自保放火烧了正殿,那些充帝的嫔妃和宫人多半死于那场大火中。后来今上登基,巫臣进言,说那座皇宫即便重整也不可久居。朝臣无不谏言重建一座,可今上仁慈,登基初期民生不计,百姓仍旧身处水火,于是便打破规制,挑选了这座还算大的行宫坐镇。未央行宫,原是祖父龚帝时期所建,建成时取自长乐未央,也算得宜,便就此未曾更名。”

姚涛未曾注意到贺婧浓的目光有异,反而彻底放松下来道:“原来是这样。未央这名字在我上善语中却是星辰斗转的意思。真是好名字!”

贺婧浓笑而不语。姚涛便又来了兴致,她指着那棵枫树道:“这颗枫树便一直张来这里吗?”

贺婧浓回答道:“是的。我未出生时这棵枫树便种在这里了,原来这里还不叫做枫叶所,原身是座和庭小院儿,住着的都是低阶嫔妃。后来这里的嫔妃慢慢地得宠迁走,便从此空置了下来。直到我三岁时皇后娘娘使拥有了它,我便住在这里十几年了。这棵枫树,便也是那群嫔妃留下的念想,我舍不得动它,它也涨势喜人,我也就留了它下来。”

姚涛慢慢站起,围绕着那棵枫树踱步,贺婧浓却悄悄地盯着她的脚步,见她脚步轻盈有力便确信她习过舞,忽然开口道:“我从未到过上善,也曾想过去看看。不知哪里是何等模样?”

姚涛便回首笑道:“青山妩媚,绿水长流,隔岸有猿啼,柳荫有莺叫。霁国没有的秀丽,我上善具有!戏折子上曾说的江南月夜,春风留香是真的!我慈灵多种海棠、绿梅、琼花等名贵花树,尤其是夜里花朵含露,便有小细春风夜里催,一树妆成又一妆的美景!故而我上善妇人多爱斜插海棠!于是世上骚人墨客多留下:多觅月下海棠客,谁道人间不可留的佳句。”

贺婧浓颔首,道:“世人多以海棠暗喻上善佳人,又以紫藤比喻云胡佳人,以麻叶绣线菊代我霁国女儿。”

姚涛走向贺婧浓跟前,道:“世人总爱做些无用的比较,不过唯有这句倒是实话。云胡佳人多温婉可人,霁国佳人则多情善睐,而我上善佳人则媚眼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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