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殿外的进福看见御恒溟有些失神的出来,赶忙上前:“皇上?”
“回乾明殿。”御恒溟淡淡的说道。
再回乾明殿的路上,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太后,“儿子给母后请安。”
“泠晗怎么样了?醒了吗?”太后问的急切,倒没有关注到儿子的异样。御恒溟点点头,表示泠晗已醒。“那皇帝去处理政务吧,哀家去看看泠晗。”说完也不顾御恒溟,便径自去了皇后那。
看着太后仪仗远去,御恒溟不禁有些苦笑,自从泠儿来了之后,母后一颗心都系在泠儿身上了。
回了乾明殿的御恒溟也没有心思处理政务,满心都是泠晗刚醒来是见他时的冷然,没有一丝情绪。不禁想到几日前,泠儿曾来找过自己。
七天前,泠晗同往常一样带着静初刚做好的点心去找御恒溟。待到殿内只剩下御恒溟和泠晗的时候,泠晗有些欲言又止。御恒溟抬头看见泠晗脸上的为难,先开了口:“泠儿怎么了?”
“御郎,我……”泠晗开口,却一时又不知该怎样措辞才不会让御恒溟对她起疑心。
“泠儿?”御恒溟有些疑惑究竟什么事让泠晗这般犹豫,如今他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告诉的?上前轻轻将泠晗揽进怀中,“怎么吞吞吐吐的?”
“御郎,前几日静思在我宫中发现了写着前朝政事的折子,日日不断。”泠晗终是开了口,“就是我第一次踏进乾明宫的那一日。”
“可查到是什么人干的吗?”御恒溟轻轻拍了拍泠晗,柔声问道。
“御郎,是不是我的存在挡了后宫中人的路了?”泠晗摇了摇头,说着泪便留下来,打湿了御恒溟的衣服,“是不是因为太后看重我,你待我也不一样,所以……”说着,伸着手有些推拒御恒溟的怀抱。
御恒溟感受到了衣裳上的湿意,也感受到了泠晗此时对他的拒意,紧了紧怀抱,没有让她逃离,抹去泠晗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抚到:“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我会护好你的。”
因着御恒溟的承诺,泠晗也抱紧了他,堪堪止住了泪水。
思及此,御恒溟觉得自己简直混账,之前泠儿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也说会替她查明真相,会信她,不让人欺负她。可是今日自己食言了,自己竟然因为小太监的话和贵妃的几句挑拨怀疑泠晗。也怪不得泠儿对自己这般冷淡。
凤仪殿中,太后看见躺在床上的百里泠晗,面色惨白,一阵心疼:“好好的泠儿怎么就淋了雨呢?底下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太后握着泠晗的手,转过头正要发落了人,却被泠晗给制止了。
“是儿臣的错,怨不得底下奴才。”泠晗缓缓开口,不住有些微咳,“儿臣在院子里发呆,一时不察落了雨,这才发了高热。让母后担心了。”跟太后相处久了,这一声“母后”泠晗倒是唤的真心。
“泠儿,你叫哀家什么?”太后听到泠晗的话有些惊喜,惩罚宫人的意思暂时歇了。
“母后待儿臣好,儿臣自然也愿意同母后好。”说着也握住了太后的手,“母后看在儿臣的面子就饶过这些奴才吧。”
“好好好,母后今日就放过那些奴才。”太后轻轻拍了拍泠晗的手,慈祥的面上带着笑,“泠儿你刚醒得好好休息。稍后我让青黛给你送些补品补补。你这身子着实让我心疼。”
“儿臣的身子无大碍的,母后不必担心。”泠晗展颜一笑。
侍立在一旁的静思看见泠晗的笑,也是很欣慰。殿下自醒来就一直淡淡的,如今因着太后心情也好了些。
前日傍晚御恒溟带着贵妃去了凤仪殿,一会的功夫皇后自请禁足,贵妃重获大权的事早已传遍宫中,当然其中免不了花雅韵推波助澜。今日却又传出皇后高烧昏迷,睡了一日。皇帝守在凤仪殿守了一日,一时之间,后宫诸人有些琢磨不透帝后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泠晗在床上躺了两日,好不容易身上松快些,被追云允准可以下床,泠晗当然开心,只不过这个开心只延续到了午膳,看着摆在面前的白粥,泠晗“哼”了一声,把碗一推,拒绝用膳。她都喝了两天粥了,嘴里只有那些苦药味。好不容易感觉身体好些了,以为可以不用喝白粥了,哪知道今天桌上还是只有粥。
“殿下,您身子还未好透,暂时忍忍,再过两日,我为殿下做些好吃的点心,好不好?”静初蹲在泠晗身边,舀了一勺粥递到泠晗嘴边,轻哄到。
“我不吃!”泠晗将头一扭,就是不乐意喝白粥。“我要吃别的!我这些日子里喝白粥喝的就只有苦药味了。”
“殿下,您今日将这粥喝了,晚上我就让静初给您做些别的清淡的吃食好不好?”追云也在一旁哄着。殿下这生了病愈发孩子气了。
“真的?”泠晗转过头来,听了追云的话,泠晗扬起了笑,喝了勺中的粥,有些含糊到,“追云你并不能食言!你要是食言我就把你打发到边疆守城去。”
“好好好,我一定让静初给殿下换些菜色,让您晚膳用的开心些。”追云忙不迭的应了,殿下可真是连威胁都使出来了。
内殿一团和气,没有人发现站在外头的御恒溟。御恒溟苦笑,自己进去怕是会惹得泠儿不快,正要转身走,谁料这时候静思从外面进来。静思的请安声惊动了内殿的人,泠晗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御恒溟,淡淡的,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干净的连一丝对自己的怨恨不满都没有。
“本宫有些乏了,静思送客吧。”泠晗很快就收回目光,扶着静初的手起了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本宫尚在禁足,日后别让人再进来了。”
得了泠晗的意思,静思自然好生送了御恒溟出去。
踏出凤仪殿的御恒溟站在殿外不愿离开,看着静思缓缓将殿门缓缓关上,就像泠晗好不容易开的心门对着御恒溟又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