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蹲靠在沙发一角,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父亲双眼闭着,满脸的皱纹很难让我看出他的表情,猜不透他的心情。
现在是11点多一点,两扇破旧的木板门敞开着,院里黑暗处不时传来一声鸟叫,听着总让人心凉。看见父亲还闭着眼,我又翻了一遍行李。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该走了吧。”我说“还早着呢爸,你再睡一会儿吧。”父亲的眼红红的,他慢慢的站起来,走了出去。我知道父亲并没睡着,他睡着后呼吸声总会很大。
庄上都熄了灯,远处还有一些灯点。父亲提着包走了出去,我锁上门。风不是很大,但吹在脸上也冷的哆嗦。“你那儿之后,冷了多穿点儿。热的少穿点。安安分分的,照顾好自己。”我没说话,不在父亲的前面,庄上都静得很。看着此时父亲佝偻着背的影子,我不仅想起了父亲在我小时候对我百般的呵护。
春天,只知道玩的我让父亲操了不少的心。每天黄昏时,父亲就满街的喊我的名儿,我一听到父亲的声音就往家跑。手也不洗,就开始吃父亲做好的饭。但父亲回来时,半脑半笑的看着我。拉着我去洗手。
夏天,蚊子刚上阵。父亲拿出他的那点工资给我买了一个蚊帐罩在床上。而父亲自己的床屋里很潮,而且蚊子多的很。不知道父亲是怎样睡过一个又一个下班后的晚上的。穿条水桶裤,露着背,肩上搭着一条手巾,歪靠在沙发角上。父亲吸烟,他虽然累,但总是靠在沙发角上吸烟吸到深夜。有时候就睡在那。那时候我还很小。
秋天,工地上没有活儿了。父亲就呆在家里,每次我放学回家,无论他再忙也会立马洗手给我做饭,有时父亲喝酒。他就会拉着我,非常非常耐心的跟我说话,一直说到他酒醒。或是他必须去做某一件事了。
冬天,父亲会送我去学校,父亲站在教室外面看着我坐在位子上。然后悄悄地离开。因为我有鼻炎,所以每天早上父亲都得早早的起来给我熬一种药。有次我起床尿尿,天还不亮,外面冷风呼呼的刮着。而灶火却是有火光一闪闪的。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父亲在烧火。从那一瞬间,我感觉父亲是上天指定照顾我的侍卫,而这个侍卫是永远不倒的!
是不是羡慕我有这么一个好爸爸?而我是个不孝顺的孩子。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有点不听使唤。风吹过来,吹在父亲刚给我买的棉裤时。还不仅感到一阵凉意涌上心头,我缩了缩脖子。猛然我回过头去,看见父亲腿上穿着裤子,不知父亲穿了几年。从裤子的褶皱上看,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穿棉裤!直到此时,一时间的,到了现在。我才看到父亲的苦吗?我才体会到父亲的爱吗?可是,远处一阵长长的汽笛声传来,车到了。我麻木的走上车,扭头看到父亲轻松的笑着。我知道,他回去后,就开始到地里,去工地里、种菜……。可是父亲那双皮包骨头,长满老茧的手。干活时扭伤到的一只脚,弯的像了的小麦的背……。
我不禁用手捂住双眼,尽管热泪一股一股涌出我的指间。父亲,感谢你为了我而忘掉了自已的身体,感谢你……。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也只能在心里对父亲说几句感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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