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五）

朱正廷躺在床上打游戏，就在感受到胜利的喜悦的瞬间，手机就被周彦辰抽走了。

“喂，干什么嘛？”朱正廷有点不高兴。

“太晚了，别玩了，早点休息。”周彦辰不动声色的给手机充上电。

“哪里晚了，明明才九点多！”朱正廷不服。

“让你把这局玩完已经很照顾你了好吧。”周彦辰也也不退步。

“这么早就睡觉，我也睡不着啊，再玩一会儿呗。”朱正廷扯着周彦辰的睡衣袖子摇来摇去。

周彦辰突然把脸凑上去与朱正廷四目相对，“睡不着就陪我玩会儿吧，运动之后睡得香。”

朱正廷转过身去，嘀咕了一句流氓，就被周彦辰搂在了怀里。一阵风过，院子里的玉兰树飒飒的响。玉兰的香气也散进了屋子的各个角落，充斥着朱正廷的鼻腔。

“马上秋天了，玉兰要落了。”朱正廷冷不丁来了一句。

“你喜欢？”周彦辰问。

“喜欢。当初我被你关在这里的时候，每天只能从窗子看到外面这棵树，闻着花香也总能舒心些。”

“这还是我当年特意选的呢。”说到这里，周彦辰有些得意。“那你为什么选玉兰？”朱正廷问。

“可能是因为它象征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孤寒和决绝的孤勇，优雅而款款大方，就像你。”周彦辰突然认真起来。

“你也是。”朱正廷了然一笑。

“正廷，”周彦辰握上了朱正廷的手，“我们结婚吧，办一场婚礼，跟锐哥他们一起。”

“好。”

婚礼就在本市举行，没有多大排场，却也庄严正式，只邀请双方最近的亲友。程序与普通婚礼无异，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在说出我愿意的时候，朱正廷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幸福美好的不真实。直到周彦辰摁着他的脑袋亲上来时，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才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就是这样，会永远幸福下去。回了家，洗过澡的朱正廷瘫在床上，忙了一天确实有点累啊。听到声音，他知道周彦辰出来了，身子往里移了移，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看见周彦辰的一刻，朱正廷毫不犹豫把手边的枕头朝他扔了出去。

“怎么啦？”看着突然翻脸的朱正廷接住枕头的周彦辰不解。

“流氓啊！”朱正廷白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穿的周彦辰。

周彦辰上了床，一把把朱正廷捞到怀里，“都结婚了，有什么的。”

“别乱摸。”朱正廷刚想推开周彦辰不安分的手，就被脖子上一口热气吹的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朱正廷感受到了周彦辰的难耐，便自己解开了浴袍的带子，双臂也环上了周彦辰的脖子。周彦辰得到了许可，动作也大胆起来。可能是新婚的缘故，两人天雷勾地火，热烈的很。周彦辰大有把朱正廷拆吃入腹的架势。

周彦辰好久没有这样的，这是朱正廷第一个想法。自从周彦辰恢复了以后对他都是很温柔的。这次的些许粗暴的举动弄得朱正廷疼却又异常兴奋。

“彦辰…彦辰…”朱正廷不停呢喃着他的名字。

周彦辰细碎的吻落在他的额头，像是安抚，更像是传达着某种讯息，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

“正廷，我爱你！”周彦辰喘息着。

“我…我也爱你…彦辰。”朱正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周彦辰听后更加卖力，朱正廷似乎有些吃不消。“彦辰…彦辰…彦辰！”朱正廷一下子坐起来。

“怎么了，正正？”身旁的老人闻声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夜灯。

看着眼前的人，朱正廷的眼湿润起来。这人早已不再如当年一般意气风发。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彰显着岁月的痕迹，曾经通明的眼睛如今也略变混浊，坚挺的脊背也开始微微弯了下去…朱正廷不禁流下了眼泪。

一双布满皱纹丝毫看不出曾经精确到足以掌握生死的手轻轻拭去了朱正廷脸上的泪痕。而这张脸，也同样不再光滑。

“怎么了，正正？”周彦辰又问了一次。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我们的曾经，从我们相遇，一直到我们结婚。”朱正廷的眼泪还在流，“我们都老了，还能在一起多久，我们说的不算了。”

周彦辰的眼里也泛起了光，把他揽进怀里，就像当年一样，“我很开心，在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陪在身旁的人是你；在我一无是处的时候，陪在身旁的人是你；在我风华正茂的时候，陪在身旁的人是你；在我风烛残年的时候，陪在身旁的人是你。连那段不见光的日子，身旁也是你。遇见你之后，我的故事就都是你了。”

朱正廷握住了周彦辰的手，“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关了灯，屋子又归于寂静。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老人又一次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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